可謝清檸沒問。
楊端午沒多久,果然到了。
大堂內,冥城璧還是讓所有的官兵都退下去。
他獨自站著,一頭黑髮竟然露出了幾根銀絲,嘴角卻掛著笑。
楊端午的腳步聲非常的輕,可是,冥城璧還是聽出來了。
“端午姑娘終於來找我了。”冥城璧把四個角的燭臺都點上。
雖然是白天,可因為燭臺的燈光,大堂裡透亮無比。
楊端午說:“看來你知道我會來。”
“我以為端午姑娘在看到我做清河縣縣太爺的時候,就會來找我問個明白,誰知,端午姑娘現在才來。可見端午姑娘是個很沉的住氣的。”冥城璧笑了。
他雙手交疊,坐在上座上,目光帶著審視,直逼而下的看著端午。
“有時候,想要明白什麼,並不一定需要問。問,是最愚蠢的方法。”端午說,“尤其是如果,遇上的是一個心機很深的人的時候。”
冥城璧說:“你錯了,端午姑娘,我這個人,最喜歡別人直接的問,但凡是敢來直接問我的人,我都會直接的回答。”
端午冷笑:“是嗎?”
“當然。”冥城璧說,“可我也知道,端午姑娘現在已經沒有什麼需要問我了。所有的秘密,端午姑娘都已經猜到了。”
“是,我是猜到了。可我沒有證據。”端午目光變得犀利起來,“所有的人,都是你安排殺的。你不去做鏢局的總舵主,卻來這裡做一個小小的縣令,為的,就是要佈下天羅地網。”
冥城璧說:“還不止呢,我接下來,還要頒發一個政策,就是,大量引進胡商。朝廷,已經透過這項指令了。”
端午一怔:“朝廷怎麼也會受你的擺佈,你是怎麼做到的?”
冥城璧笑道:“因為你的大銘朝太亂了,需要我給你們好好整頓整頓。”
“你真的可惡。你想引進胡商,不過是想在大銘朝,增加你的內應罷了。”端午眉毛緊緊皺著,“我不會讓你胡來的。”
“螳臂擋車的蠢事,端午姑娘的父親楊康,曾經就做過,可惜,楊家一門就是因此而被滅門,難道,端午姑娘你要重蹈你父親的舊轍嗎?”冥城璧很鎮定的笑。
端午握緊了拳頭,“我知道,你這樣的人,也是不怕我給朝廷告密的。”
“我當然不怕了,因為,我現在已經在表面上,和華蓋鏢局無關了。我只要不承認,朝廷就不會懷疑到我身上。端午姑娘的一面之詞,又有什麼用呢?”冥城璧說著站了起來,“不過,端午姑娘,雖然我勝券在握,可端午姑娘,你還是讓我大吃一驚。”
“什麼大吃一驚?”端午已經很不耐煩聽他再說下去了,她忍受著憤怒和厭惡,袖裡的雙手捏住裙角,差點把裙角給扯斷。
“我本以為,端午姑娘沒那麼快查出雲雀的身份的,因為,雲雀可是我手下一枚很得力的棋子,誰知,還是沒有隱瞞的住端午姑娘,害的在楊府上,辛苦佈下的內應,失去了大半。”冥城璧說。
“這麼說,府上還有你的內應了?”端午冷笑。
冥城璧點點頭,“是啊。”
“那就一定是沒有了。”端午說,“你說還有,無非就是想讓我對我的人都起疑心。讓我沒法任用他們。”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是端午一早就知道的道理,冥城璧卻想摧毀掉端午對她用的人的信任。
冥城璧點點頭,眼中透著讚賞,“端午姑娘果然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女子。”
“過獎,你也是我見過的中年男子中,最狡猾的一個。”端午毫不客氣的說,“不過,我今天來,可不是要聽你炫耀自己的聰明的。”
冥城璧朝外面看去,十具屍體,整齊排列在院子裡,北風把屍體的腐爛氣味吹送了進來。
“你是為了他們?”冥城璧不屑的努努嘴角,好像端午竟然為了這麼一件小事特意來找他,是多麼不正常的事。
“這不是小事。”端午說,“人是華蓋鏢局的人殺的,我有證據。包括那幾個戲子,包括哈密。楊家和林家,不能承擔華蓋鏢局做下的壞事。”
因為上回那些死在林家的戲子的事,已經使得很多生意往來都斷絕了,林家遭受的損失豈止用銀子可計算。
冥城璧笑了:“那麼,你要對外宣佈真兇?”
端午說:“對,還因為你是縣太爺,你還要去抓這個真兇。”
冥城璧說:“你這一招果然高明。你想借我的手,去剷除華蓋鏢局,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