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我不是你說的那個人。”他的聲音越來越清冷,好像冷冷的霜直打在楊端午的臉皮上,“如果你要避開這些黑衣人的追擊的話,我奉勸你,趕緊離開吧。趁著他們昏迷的時候,離開。”
楊端午清秀的眼底,閃過一絲淒涼,“既然你說你不是重陽哥哥,那麼,你為何要救我呢?”
那背影依舊筆直,蒼涼的天空下,冷風吹起他的米色髮帶輕揚,在端午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睛璀璨如星辰般閃著。
“我給他們打出去的,是**散。可是,三個時辰之後,他們就會醒過來。你最好現在就走,這樣他們醒來也追不上你。你最好走大路,因為,他們料定你會走小路,所以,在小路上設下了埋伏。”他說完,輪椅緩緩向前推去。
端午要追去,忽然,一顆藥丸輕輕打在她的腳上,她跌坐在地。
“你不要追我,你我之間本無緣分,也不需要再見。”秋風裡,他凌厲的背影,和他無情的話語,如同刀子一樣,戳進了她的心窩。
“你不能走。”好像是要抓住最末一點希望,一點光亮,她不顧腳上疼,爬起來就追。
“啪!”又是一顆藥丸!
她倒下了,可是,爬起,再追。
他看起來是緩慢的推動輪椅,可是,迅速的,他的背影越來越小,直到變為一個圓點,直到,消失不見。
深藍色的蒼穹下,除了她和冷風,是空無一人。
甚至讓她都以為,剛才出現的人,是不是幻覺。
可是,遍地躺倒的黑衣人,還是讓她堅信,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真的!
“重陽哥哥,為何你出現了,卻不肯認我,為何——”端午確定剛才那個輪椅公子,就是倪重陽。
和他結縭幾年春秋,她不可能連枕邊人的聲音都聽不出來的。
可是,明明他還活著,還一直在跟蹤她,在救她,為何,見到她卻不認她,還說那樣的話,傷害她——
太多的疑問,糾結著她的心。
天上的月亮,卻是越來越亮。
三個時辰之後,黑衣人都會醒過來,那麼,她要馬上離開這裡。
既然重陽哥哥還活著,她不防先回到清河縣,慢慢去尋找他。
她彷彿對未來更加的充滿了信心,就算他傷害了她又如何,他還活著。
他還在,那麼,她的人生就還有光明。
她甚至連天黑都不怕了。
她收拾了一下,看到那幾個倒地的黑衣人,在他們身上掏了掏,摸出了一個令牌,那個,正是華蓋鏢局的令牌。
“把令牌帶回去問冥城璧,看他怎麼解釋!”端午說。
當然,端午把黑衣人身上的銀子也都摸走了,門前,似乎還有駿馬幾隻。
看來,這些黑衣人還是騎馬過來的。
端午挑了一匹棕色的好馬,跳上去,“駕——”朝著城門而去,朝著清河縣而去,朝著希望而去。
都察院裡,秋風起。
幾個奴才在院子裡清掃落葉,見到廚子親自端著食盒走過去,譏笑道:“你可知道,我們周大人每天都要吃麵,昨天是陽春麵,今天一定就是海鮮麵。請什麼好廚子都不要,就要擺地攤的煮麵師傅。每次,面燒好了,都還要廚子親自送過去,他才放心吃。”
“是啊!我還真沒見過這麼窮酸的主子。”另外一個隨聲附和說,“不但對他自己摳,對我們也摳,從來都沒有賞錢,連要我們去買個炭火,都要我們自己出路費。”
“是啊!我們怎麼就攤上這樣的主子,看來這輩子想攢點銀子娶媳婦兒是沒指望了喲。”
而書房裡看文案的周星星,根本就沒聽到這些議論。
或者說他聽到也無所謂,在他眼裡,給下人們每個月月例足夠了,額外的打賞那是私下挪用公家的錢謀私,他從來不做這樣的事。
經過差不多一個月的稅制改革和徵稅,國庫是充實了很多。一般的臣子都不敢在首次稅收改革的時候造次,都乖乖的據實報稅交稅。
可還是有一個大臣,根本就不理睬周星星,依舊按照原來的三十來繳納稅收。
那個人,就是邊關守軍二品大將軍孫火。周星星皺了皺眉毛。
孫火離的太遠,周星星暫時不想動他,可眼下,還有一件事很急著要解決。
楊康來了。
“聽說,你有重要的事找我?”楊康知道周星星非常的不通人情世故,哪怕對楊康這個恩人也非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