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賣肉臊面的二丫姑娘嗎?”路人指指點點,大膽點的還和二丫打招呼,“怎麼今日沒做生意啊?”
“瞧你都半了,小日子過得很好吧?聽說你娘都造了新房,桑田也養得很肥。”
二丫低下頭,不搭理他們。“姐姐,你沒事吧?”端午還是擔心二丫會胡思亂想。
“我會有什麼事。我應該慶幸,馬王村的人只叫我賣肉臊面的二丫,而不是和離女二丫。”二丫自豪地說,她相信她已經被洗白。
“人都是做出來給人看的。”端午說。
忽然,斜刺裡走出一個醉漢,口裡叫著什麼,躺倒在二丫的牛車前。
車伕馬上拉住了牛。
牛力氣大,一下子沒停住,前蹄踏在了那醉漢的手指上。
“啊——”醉漢叫了起來。
“不好。傷到人了。”二丫連忙下車。
端午說:“姐姐不要著急,這是他自己忽然衝出來的,路人都看到了。”也下了車,卻被一個村民攔住。嬉笑著說:“你可知道這個醉漢是誰?”
“我不是馬王村的,咋會知道?”端午沒好氣地說,“讓開。”
“我告訴你,他就是吳志平。”
端午一怔。
那人繼續說道:“自從和二丫和離之後,吳志平就死死纏住馬桐雲,無奈馬桐雲已經認定他是為了她家的嫁妝才和她好的,對他死了心。他糾纏不休,她就派出家丁,把他狠狠打了一頓。據說,可把他的命根給打沒用了。怎麼醫也醫不好。最後。沒人願意嫁給他。從此,吳志平心灰意冷,天天喝酒喝得爛醉如泥,喝完了就去妓院消遣。把他家多年的積蓄都揮霍一空。吳志平只好靠騙錢為生。”
聽著當初傷害了姐姐的渣男。後來的日子過得如此不好。端午心裡竟平靜無波,只是淡淡地問:“哦,你是說。吳志平被馬桐雲打壞了命根子,可是,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姐姐和他早就撇清界限了。”
“可你不想知道現在他怎麼騙錢嗎?每日,他就守在村口,等車子過來,他就醉醺醺地衝上去,故意倒在車前。車伕斷然想不到他會這樣,想停車總是來不及,總會傷到他一些。於是他就要求車主賠錢。”
端午冷笑道:“看來他此番倒在我的車前,也是演戲了?可惜,這次只怕他演出火來了。”
那人不解端午話中何意,端午淡淡一笑道:“我料定剛才牛腳已經踩到他的手指。他的手指必不可保了。豈不是叫演出火來了?”
果然,二丫折回來對端午說:“端午,我不想見到他。可是他手指端了一根,糾纏我要我賠錢。你倒是如何是好?”
“不必理他,姐姐,他是故意的。咱們走咱們的。”端午一臉冷漠。
二丫有些吃驚,端午一向心地善良,如何會對傷者如此淡漠?可是她的確不想看到吳志平,尤其是他還想和她糾纏下去的時候。
“二丫,你不要走。你給我點銀子。我就不去告官。不然我手指斷了,是被你的牛車踩斷的,有憑有證的,我一定要你賠得傾家蕩產。”吳志平的聲音帶著酒氣和嘶啞,他的臉比過去更難看,枯黃乾瘦,眼窩凹陷下去,臉頰的肉空落落的,倒現代嘴唇突出來。一身破爛的衣服,眼睛紅腫。
二丫見了後悔過去的自己,這麼醜的男人怎麼之前會這麼傻,愛得不能自拔,還賠上了處子?
“姐姐,不必理他,他要告就讓他去告的。他欠你的,你還沒跟他算的,他還想要你的錢。並且本來就是他自己衝上來的。前後左右的村民,不知道被他騙走了多少銀子。若是告官,第一個要坐牢的,其實和他。”端午越說越氣,走上前還踢了吳志平一腳,“你真是賴皮狗一頭,還想用這種方式騙我們的銀子。馬王村過去支援你的人,現在應該知道你的真面目了吧。”
路人議論紛紛,都是對吳志平投來鄙夷的目光的。
看到了吳志平的悽慘結果,二丫總算是解氣了。
“姐姐,我們走吧。”端午拉著二丫坐上牛車。
“你們不許走。你們光天化日之下傷人,竟敢就這樣走了?”吳志平拼命想爬起來,可是軟趴趴的身子被酒精給拖住,根本爬不起來。
牛車從他身旁行過,在泥地上壓出一排排印痕。
“你們——真是——畜生——”吳志平大罵。
“對待畜生就是要用畜生的方式——”端午朝後大喊,讓車伕快點。
二丫一直低著頭,一言不發。畢竟是有過這麼一段情事,再見到他,不至於心裡無波無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