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吃了一會兒,謝太婆說:“對了,重陽剛才說了,這幾日村裡要舉辦什麼搶蠶火比賽。也是馬大正提議的。”
“何為搶蠶火?”端午不解。
謝靈說:“這是村裡三年一次的比賽。每戶人家都可以參加,把蠶火藏在山上,誰第一個找到了,誰就可以得到一包最好的蠶種。不過往年,都是桑蠶種,也是鎮上謝家出的蠶種。”
“今年可不一樣了,馬大正毛遂自薦要出錢出力舉辦這次搶蠶種比賽,還從謝家買了新蠶種天蠶。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好蠶種啊。”謝太婆感嘆道。
“天蠶?”端午一怔。
懂蠶的都聽過天蠶,據說只有謝家有這種蠶。天蠶非常珍稀,蟲子是黃綠色的,吐的絲也呈淡綠色。柔韌度比桑蠶要好很多,因此,每個養蠶的人家,都想可以養天蠶,可天蠶哪裡這麼好找的。
就算找到了,天蠶對環境的要求非常高,比普通的桑蠶要高很多,養也會養死掉。
謝家世世代代養蠶經商,所以什麼種類的蠶都有,也很有經驗。但是他們養的天蠶種,一般的人家卻是買不起的。
馬大正這次應該是下了血本,去買謝家的天蠶種,來支援村裡三年一度的搶蠶火比賽了。
“那這次咱們一定要搶到啊。這天蠶可是何其珍貴的蠶種,天蠶吐的絲都是宮中娘娘們做絲綢用的哩。”謝靈說著看了看端午,“好在逸辰就要回來了,家裡跑步最快的就是逸辰。”
端午認同,逸辰可是全村跑步最快的,可是逸辰不懂蠶啊。能不能搶到天蠶,也不是確定的。
“村裡會不會做手腳呢?比如,事先告訴某個參賽者,天蠶藏在何處。”二丫問,這次她去了縣太爺告狀,看到了這麼多潛規則,她真的是怕了。縣太爺那裡會,村裡就不會嗎?這天下烏鴉,可是一般黑的哦。
“這個我都給你們打聽到了,本次活動雖然謝家讓給馬大正舉辦了。可還是由謝姓本家監督的。謝家人根本不在意這點銀子,他弄這比賽是為了名聲。所以,端不會為了馬大正,或者為了某個參賽者,把他們辛苦積累的一世英明給毀了的。”謝運是個訊息通,村裡有什麼訊息,他都能第一時間打聽到。
“我想鎮上的謝家,根本不會為了區區一個馬大正而這麼做的。我們只要齊心協力,這次必可以把天蠶拿到手。”端午堅定地給大家鼓氣。
謝靈舉杯:“來,大家先幹了桑葚酒!自家釀的啊!自家釀的啊!”
氣氛如此活躍。人人充滿鬥志。端午就是可以振奮大家的信心。倪重陽深深地凝視端午。
端午卻豪爽地和大家喝酒,並沒看到倪重陽。
敏感的二丫卻把一切都看在眼裡。
吃完飯,倪重陽走了,謝靈讓端午送他出院子門。
端午打著燈籠。一口酒氣地走著。倪重陽跟在後面。“端午姑娘慢些走,天黑小心路。”
“走吧走吧,婆婆媽媽的坐什麼。”端午頭也不回。
來到門口。倪重陽看著端午,端午說:“你還不打算走嗎?你大娘又會罵你了。”
“大娘不在家呢。”倪重陽說。
“哦。你這麼大了,去哪裡還要先通知你爹孃,他們同意了你才去,你也太沒主見了吧。”剛才的桑葚酒喝下去,酒力現在湧上來,直灌腦門,端午的膽子一下子大了很多,“本來我也不想說的,可是看你做事實在是婆婆媽媽,今日我又喝多了酒,所以提醒你一下。”
倪重陽臉色一暗,“若是不事先告訴爹孃,爹孃也會著急的。端午姑娘也應該如此,一個女孩子家,若是走遠了,要及時告知一下家人,免得他們擔心。”
“行了行了,我的事不用你管。”端午轉身要走,她勸他呢,他還教訓起她來了,哼,她才不要聽他的呢。
“端午姑娘請留步。”倪重陽從懷中掏出一個藥囊,遞到端午手中,“這個你拿著,回去沖服,即可解酒。”
然後才走了。
端午凝視著他的背影,走在漆黑的月夜中,手指掂了掂藥囊,搖了搖頭,“真是傻呼呼的,解酒藥?他過來就是為了給我送解酒藥?”
端午回房間洗了洗臉,還是醉熏熏的。想到倪重陽送的藥囊,就解開,把藥用開水沖服喝下。果實是好藥,很快端午就清醒過來,酒意全無了。
“醫術倒是不錯。”端午自言自語地對倪重陽評價道。
“何止醫術不錯呢。”二丫忽然走了進來,笑著。
二丫是家裡唯一沒喝酒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