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看著遠方。
直到端午看向了他。
他也看著她。
目光交遇,兩人都不移開。
他的眼睛裡有話,深邃如湖水,就這麼看著她,眼光裡帶了喜悅。而她,眉間隱著刻意的淡漠,想移開目光,心卻被擊中。
他,為何一直盯著她?
哪怕她移開了目光。他依舊深邃地凝視著她。
兩道灼灼火焰,燒傷了她的臉肌一般。
她的心跳加快。
呼吸變得纖細,好希望謝靈儘快帶她離開。
不可否認,哪怕她執意逃避對他的喜悅,她的心依舊逃不開。
有時候,目光是會說話的,甚至比嘴巴更有用。
因那是一場盼唸的對決。勝負未分的時候,已經糾纏繞心,無法離開了。
林安夜看清楚了,她的目光逃避躲閃。緊張不安。只因為他在看著她。
她也是在意他的吧?
心裡一陣竊喜。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謝靈起身告辭,林安靜送了上好的白茶給她帶回去,謝靈謝了又謝。林安靜還讓自己府上的車伕。親自送她們回家去。
端午跟著謝靈走出宅子。耳邊,聽到有腳步聲跟來。
“請三位留步。”林安夜的聲音!
端午的腳步一頓。
林安夜已經來到她的面前。
他的目光凝在端午的臉上,似乎在看一個很久的朋友那般隨意。
“二公子何事?”謝靈問。
林安夜溫雅一揖:“謝伯母。在下聽聞端午姑娘,廚藝非同一般,想和端午姑娘去肉臊麵店一敘。”
謝靈一怔,端午也覺得頗為意外。
林安夜邀請她如此直接,她記得,在此之前,他們從未對話過。
二丫說:“林公子,你的好意只怕我妹妹不能消受了,因為天色晚了,我們也要早些回家。”
“無妨,只需一會兒,在下就把端午姑娘送回來給謝伯母。”林安夜知道他貿然提出這個要求,是有些冒昧,可他想到端午剛才的眼神,微動似有情,他就不能不抓住這個緣分。
謝靈看了端午一眼,端午若是不願,早開口了,可端午只是一味沉默不語,看她的意思,只怕也想和林安夜說會兒話。
“林公子客氣了,既然如此,端午,你就和林公子去吧。我們在這裡等你。”謝靈說。
林安靜走了出來,“隨我在院子裡賞花吧,乾等著也乏味。”
“也好。”謝靈和二丫於是被林安靜領到院子去了。
只留下端午和林安夜兩個人。
林安夜頓了頓,說:“能和姑娘這麼走走,聊聊,倒也是很開心的。”
端午裝作淡漠:“公子不是要去肉臊麵店嗎?莫非就這麼走著去嗎?”
“前面也是不遠的。姑娘可讀過些什麼書?文采卻是比一般的秀才都要好。”
林安夜和端午朝肉臊麵店走去,邊走邊聊。
端午心想,他莫非看過她寫的狀紙?不然幹嗎說她文采好。
“林公子過獎了。只是閒來看些雜記,在村裡聽說書人講書,並沒什麼特別的。倒是林公子,吹的簫曲如同天籟,曲子裡還透露出一股寂寞,才真真是才華橫溢。”端午見林安夜刻意接近她,也不想再違背自己的心拒人千里之外,談了起來。
原來,她也是關注他的,要不然,又怎麼會知道他的簫聲?嘴角上揚,心裡高興,語氣也帶了放鬆:“姑娘若是喜歡聽簫,可以選個日子,在下為姑娘吹簫。”
端午沉默了。
忽然,一輛馬車疾馳而來,端午沒看清,林安夜眼明手快,迅速抱起端午往邊上一傾,馬車從端午身邊擦過。
端午是毫髮未損。可是林安夜手臂上擦破了點皮。
“林公子,你沒事吧?”端午有些感動,剛才若不是他及時相救,只怕那車子一定會撞暈她。
那麼,受傷的就應該是她了。
“沒事。”林安夜回頭看她。
端午這才發現,他的手此時還圈著她,她依靠在他的懷裡,聞到他身上的蘭花香。
這氣味讓她回想起,二十一世紀的惦念。
穿越前,在那個時空,她那個教音樂的父親,也喜歡灑香水。父親的香水氣味,也是淡淡的蘭花香。
她還記得,小時候,父親騎著單車,她坐在車後座,忽然前面疾馳一輛大卡車,朝她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