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閏深知端午做事的風格,來不得半點馬虎,可這陰雨綿綿的天,怎麼把這所有竹篾和桑葉都弄的乾乾淨淨,沒有一絲水分。
“哇,好燙好燙!都烤乾了哦!”二丫在生火做飯的時候,不小心被火苗燎到,痛的直喊。
謝靈趕緊抓了一把白糖過去,敷在二丫的傷痛處:“怎麼這麼不小心,快敷著,要不然要起水泡了。”
宗閏突然開心起來,總算找到方法了。
大堂裡,吃飯的桌子被挪到了一遍,空出來的地上,擺著一個大鐵桶,裡面,火燒的通紅。
鐵桶的四周,密密麻麻的擺著一圈竹篾,乍看上去,像是在織竹篾一般。
宗閏原以為只要把這些東西弄乾燥就好了,但端午的要求更高:再幹燥之前,還要先消毒!
不遠處,同樣擺著另外一個大桶,裡面裝滿了灰色的水,還散發出淡淡的澀味。
這水裡,摻和了不少生石灰,所有器皿,在烘烤之前,都要過一遍石灰水,以儘可能消毒乾淨。
謝運從外面回來,得知此事後,也趕緊加入一起。
“等等,舅父先把雙手泡洗一遍先!”端午補充道:“先消毒,要不然會感染到這些器皿的。”
為了加快速度,端午把一家人按照流水線來安排。謝靈負責把髒的器皿放進石灰水裡,謝運則負責把漂洗好的器皿取出遞給宗閏,端午則和宗閏一起負責烘烤和整理。
繁瑣的工序,在端午的安排下井然有序的進行。很快,所有的工序都完成了。
在器皿之後,端午將家裡所有的桑葉也都消毒乾淨。把白殭蠶的病源徹底消滅了。
林家。
“林公子,又有個客人來退貨了,說是咱們這次染的料子,成色不均勻,一半光鮮。一半暗沉。”張叔把布料攤開來給林安夜看。
林安夜眉毛微皺。並無大驚之色,好像早就料到一般。
“那就退了吧。”他擺擺手,淡如開水的語氣。
皇帝不急太監急,張叔說:“公子。這已經是第三戶人家了。自打楊宗閏走了後。這染工染的布料是一次不如一次。除非是公子你親自染布。不然退貨率可是越來越高啊。”
林安夜搖搖頭:“我不會去請回楊宗閏的。他已經離我而去,就只有張叔你多加看緊那些染工。”
“我的技術在年輕的時候,也算好的。可如今我老了,眼睛也花了,染一些細麻布還可以,可是染精美的蠶絲料子,只怕是不行了。楊宗閏在的時候,染工們都是聽他的,他很得威信,如今他走了,染工們的染色就不行了,只怕還是要去請他回來啊。整個清河縣,也斷尋不到像他這般,忠厚老實,上手又快的染師了。”張叔忠誠地分析道。
“我知道了,你容我考慮考慮。”
張叔退下了,林安靜就進來了。
“弟弟,大相國寺的方丈,發來書函,說是月底有場祈求大會,邀請你我同去。最近咱們林家的生意越來越不好了,不如去寺裡化點香油錢,上根香,祈求佛祖保佑我們林家。”林安靜不是不知道,楊宗閏離開了林家染坊,自己和楊端午弄起了溫泉生意,生意是蒸蒸日上,可是林家這邊的生意,卻越發冷清。
“那佛祖不過是泥雕塑的,哪裡有這個法力,可以顧得了我們林家生意?”林安夜玩世不恭地半眯著眼睛,冷笑道。
“不管如何都去看看吧。方丈說不定可以為你除魔。”林安靜說,“楊端午是很不錯,姐姐也喜歡她,可是自打你遇上了她,日子就過得一踏糊塗,生意也不好了,這不是被下降頭是什麼?”
林安夜見林安靜堅持,只好同意了,“去可以,不過姐姐,我喜歡端午,是心甘情願,並不是什麼魔鬼上身。就算是楊端午嫁了人,她也一樣會在我心裡。”
上燈節。
大相國寺的鐘聲響起,暮鼓晨鐘,這是寺裡一天的開始。
和尚們拖著袈裟,掃地的掃地,澆水的澆水,點燈的點燈,準備香火的準備香火,秩序井然,安靜和諧。
楊端午脫下淡綠色襦裙,換上玄色布袍,長髮高挽,被簪子束住。
女子扮成男裝,楊端午手中還拿了把扇子。
對著鏡子看,如水剪眸波光閃閃,嫩白小臉,好個氣宇軒昂的帥哥小鮮肉!
端午沒想到自己打扮成男裝,會如此動人。
這萬一讓那個大家小姐看上了,非要嫁給她可怎麼了得。
嘿嘿。
她坐著馬車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