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笑著不避嫌的說:“是的,都是重陽哥哥從山上挖的,過去,他不懂得把它們賣掉,任憑給枯萎了。賣了三十兩銀子呢。”
端午見何湘捷一直盯著她的銀子,就大步走到了自己房間,頭也不回。
楊端午在房間裡,把銀子數了數。
這兩天一共得了六十兩銀子呢,再拼一拼,湊齊一百兩,他們就可以自己開店了,楊端午很高興地把這六十兩銀子整整齊齊的用布包好,放到壓底箱裡。然後把箱子推進床底下,鎖好。
然後再出去去廚房裡看看還有沒有剩餘的麵粉?打算做好吃的點心。
倪重陽自然又去山上砍好的草藥了,他每天出去都能有很大的收穫。
家裡一下子安靜了。只有廚房裡傳來剁菜聲。
可是很快。一陣腳步聲打攪了平靜。
徐春玲回來了。
“這半個月以來,我都沒讓你把燒餅店的收入交上了。”她歪著胖胖的身子,紫紅色的綢裙,沾著胭脂的手在裙子上摩挲著,不客氣地對何湘捷說,“這半個月來燒餅店的收入呢?你把銀子給我吧!就現在吧!”
何湘捷對著徐春玲,聲音就矮了半截,說:“這半個月來,燒餅店的生意不大好,姐姐不知道呢。但凡賺了點。我都拿去家用了。夫君的身體又不太好。光是給他花錢買藥就用了不少。已經沒有了姐姐。”
“你說什麼呢?你敢和我說沒有?”徐春玲聽了就怒了,指著何湘捷的鼻子就罵了過去,“我都聽說了,上回楊端午在這邊店裡。你這一天都賺了不少。你倒是都用哪裡了。別和我說這生意有多不好。怎麼說我在燒餅店也是有分子的。你如果不愛做這個燒餅店的老闆娘。你就給我出去,你橫豎不過是個姨娘。本姑奶奶完全可以把你賣了,我是絕對有這個權利的!”
徐春玲是正室。她的確有這個權力,倪鵬又是如此的懦弱。何湘婕迅速地審時度勢之後,陪笑道:“姐姐,天地良心,我真沒說謊。這幾天的生意真的不好,端午幫我那一天賺的。真的都拿去買藥了,不過姐姐如果真的需要,我房間裡還有一些。我這就給你拿去。”
徐春玲翻著白眼,“這還差不多。”
楊端午在廚房裡聽到她們說的這一切,並沒有說什麼話,這兩個婆婆,各懷心思,但都不見得是她的朋友,她何必插上這麼一腳。
還是給倪重陽做什麼樣的點心吃,才是正道,對了,倪重陽喜歡吃鹹的,比如說鹹菜餅,她喜歡甜的,紅豆糕。那就做鹹菜餅和紅豆糕兩種好了。
到了晚上,徐春玲又沒回家,大家一起吃了晚飯。
楊端午紅豆糕和鹹菜餅拿出來,和倪重陽兩個一起吃。倪重陽說:“端午,和你在一起,每天都是這麼有口福,這麼賞心悅目。”
“什麼賞心悅目啊。”
“美人當前,能不賞心悅目嗎?”
楊端午拍了倪重陽一下:“你啊,越來越油嘴滑舌了。”
倪重陽只顧笑。
何湘捷看著小兩口這麼親密,心裡很不舒服,倪重陽沒吃幾口點心,就聽和何湘捷在門口叫他:“兒子你過來一下。”
“哎!”倪重陽回頭對端午說:“我過去一下。”
夜涼如水。
這對母子在院子裡站著,楊端午斜坐在窗前,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倪重陽青絲頭頂上是無數的星星在閃耀。
這就是農村的夜。
夜空透著原始的深藍色,好像深色衣服的裡子,在上面撒滿了塵埃。塵埃就是那若隱若現的星子。
無數的星子,在楊端午的眼睛裡,漸漸變得模糊了,倒好像是夢幻中一樣。
“你說啊,兒子。”只聽得何湘捷空著手在衣袖裡晃盪,對著倪重陽訴苦說,徐春玲又怎樣要走了她的銀子。
“都是我的血汗錢啊!兒子你是知道的,燒餅店是我的主意,是我一手創辦起來,是我辛辛苦苦每天做燒餅做出來的。我辛辛苦苦守著店,最後最後,她一句話就要走了我的所有的積蓄。可是,可是,她拿著銀子去做什麼呢?她不顧你爹的病,她也不顧這個家走向衰敗,她更加不顧你和弟弟以後的日子,她只顧著自己賭錢,只顧著她自己逍遙快活!你說兒子啊,這日子,娘該怎麼過呢?”
何湘捷絮絮叨叨地說著,眼淚流下來,燒餅店就是她的驕傲,她一個外來媳婦兒,本村有誰看的起她,可是燒餅店不會看不起人,燒餅店會永遠和她一塊兒,見證著她的驕傲。
倪重陽心疼他的母親,他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