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賣多少價錢。
這日子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何湘捷的燒餅店再好,也一個子兒不屬於她。她就是倪家的一個不起眼的勞動力,何湘捷對付徐春玲的一顆棋子。
倪重陽和和湘捷聊了很久,才進屋。
端午翻身起來,給他打水洗腳。
倪重陽說:“端午,娘說再等些日子,等你在家裡習慣了,燒餅店就給你管帳。”
端午冷笑了一聲,這分明就是何湘捷的拖延之計。
關上了門,端午說:“我今天累了,不然本想給你做衣裳的,布繃子都搭好了。”
“好娘子,別太疲勞,我會心疼的。”倪重陽笑著攬住了端午的腰肢。
端午推開了他,說:“洗腳去。”
倪重陽問:“咦,怎麼今天水裡沒花瓣兒了?”端午說:“你想得美,我哪有空天天曬花瓣兒給你香腳。”
然後就一個人趴在窗前,對著銀色的月光。
倪重陽說:“端午,你可是不開心?”
端午不答。
倪重陽繼續說:“那日,你跪在我大娘面前,我的心都碎了。是我不好,沒能保護你。”
端午想起那天,這麼多村民,看到她就這樣地跪下來,當時她真想鑽到地皮底下去。
“我虧欠了你,所以,我今天去山上採了很多草藥,我沒給娘看,明天,去鎮上賣了的銀子,都給你保管。”
端午回頭看著他,“大婆婆脾氣不好,也就罷了,如今二婆婆也是——可我也有不對。我不會讓你為難的。”
倪重陽點點頭:“等我們自己有了積蓄,我們就自己開家店吧。”
“真的?”端午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倪重陽點點頭:“燒餅店是我孃的心血,我不能搶了。她終究是我的娘,我們理應幫幫她。若是幫她就談錢,只怕會傷了她的心。可如果以後我們自己開的店,就可以自由管理了。”
端午淡淡一笑,想到謝靈給她的嫁妝,光是現銀就有二十兩,在村裡開個好像燒餅店這樣的小店,成本已經足夠了。
不過,目前她不想這麼快就用掉她的嫁妝。
“重陽哥哥,這可是你說的。”端午挨近,給倪重陽捶背。
倪重陽握了她的手,手指伸進了她的衣袖裡去,“我要你知道,只要你高興就好。”
次日,端午帶著倪重陽的草藥,來到了鎮上。
熙熙攘攘的大街,一下子讓她去找個藥鋪,還真有點難。可她又不想麻煩別人。
她揹著的,可是何首烏和金錢草。
不過她以前打聽過,鎮上最好的藥鋪是村裡李掌櫃親戚,也是姓李,端午好容易找到那家店,端午要見掌櫃,卻被店小二給轟走了,“我們掌櫃可忙著呢,你說有好的草藥就能見啊。”
端午暗中罵那個小二不識貨,人卻不走。走了就真沒希望了。
這藥鋪來來往往的人很多,總有識貨的。端午被店小二小看了有什麼要緊的。
“端午姑娘。”忽然一個清凌凌的聲音響起,端午回頭一看,是村裡李掌櫃的女兒,李如湮!
“是你。”端午一怔。
只見李如湮手上拎了個籃子,把帽子上的面紗拿下來,說:“這店鋪的掌櫃是我叔父,今天我來給爹拿藥呢。”
“是你叔父?”端午重複了一句。
“嗯,端午姑娘,你來找哪位呢?”
“我就是找你叔父的,方便讓我見一見嗎?”端午問。李如湮聽了,也沒問端午為啥要見李掌櫃,便對店小二說:“她是我好朋友,你帶她去見我叔父吧。”
店小二沒想到端午真有來頭,改了臭臉換成了笑臉,“姑娘對不起,小人有眼無珠,剛才多有冒犯。”
端午看都不看這勢力小人一眼,感激地對李如湮說:“謝謝如湮姑娘。”
李如湮點點頭。她把籃子放在桌子上,另外有個店小二走過來,往籃子裡堆放了很多藥草。然後李如湮把面紗重新放下。
端午看了看她,李如湮的帽子很別緻,帽子後面有個孔,把李如湮的麻花辮子垂下來,那雙大眼睛在面紗裡撲閃撲閃,文靜而堅強的嘴唇緊緊抿著,便問:“如湮姑娘,你不等我一起回村嗎?”
李如湮搖搖頭:“除了給爹拿藥,還有別的事要辦,家裡的馬車就停在外頭,我要馬上走了,端午姑娘若是有空,來我家裡坐坐。”
端午點點頭。
如湮便走了,店小二送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