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里正說:“還不是為了咱兒子的差事,如今重陽是有出息了,可咱雞鳴還只是閒散,我想讓他在鎮上謀個職位。話說,謝靈的義兄謝運這樣的人,都能在村裡做個村官,我兒子咋就不行了。”
公務員,穩定,倪里正既然已經謀給自己一個里正好位置,就一定想著給兒子謀福利,這也是人之常情。
賀麗君說:“我知道你辛苦。所以不是沒說你麼。就是擔心你的身體。”
這邊,楊端午端著煮好的藥過來了,賀麗君上前接了過去:“端午,小心燙,讓嬸孃來吧。”
楊端午點點頭,賀麗君接過去,倪里正端起來喝。
楊端午要走,賀麗君說:“端午,你等一下。”
楊端午站住了,只見賀麗君從廚房裡拿了一籃子雞蛋。遞給楊端午。“麻煩你和重陽了。”
楊端午接過,總共十個雞蛋,賀麗君還真會做人——算計得這麼好,他們忙活這麼久敢情就是為了這十個雞蛋嗎?
“不要了。嬸孃。為叔父幫忙是應該的。如果還需要什麼。只管來我家叫我就可以了。”楊端午說完就走了。
賀麗君氣呼呼地把雞蛋放回去,“越來越不識抬舉了,上回我找她學做白糖的技術。怎麼也不肯,如今這雞蛋也不要,一點人情也不講。”
倪里正說:“這你也不能怪端午,這技術也是她想出來的,她不願意教給我們,也是她的自由。”
“想當初我們怎麼幫了她,她倒是給忘了,當初她姐姐的孩子剛出生,沒奶喝,還是我讓我兒媳婦給她三瓶奶,我們給她孃家的恩情,她竟然都給忘了,可見這人心是咋長的。”賀麗君是個小眼界的,總是記得當初怎麼幫謝靈一家,楊端午竟然連個造白糖技術都不願意給她,她覺得自己很吃虧。
“話也不能這麼說,畢竟,咱們當初幫人,並不是為了他們還的。”倪里正的格局,還是比他夫人大。
謝家花園,石榴花血樣的紅,覆盆子滿地地爬,蜘蛛在樹葉間張開大網,迎接每一個甘願淪陷的蟲子。
謝花寶一襲丁香色石榴裙,坐在樹下的石桌上,兩個女婢在她身後站著,不時的,給她面前的杯子滿上茶水。
腳步聲響起。
一個穿著桃紅色鴨皮長裙的面紗女孩走了進來,她是馬桐雲。
“見過陳夫人。”奴婢向馬桐雲行禮。
謝花寶起身,“見過堂舅母。”
馬桐雲是陳老爺的正室夫人,陳老爺是謝老爺表妹的丈夫,謝花寶又是謝老爺的女兒,所以,論資排輩,謝花寶當然要叫馬桐雲“舅母”。
儘管,馬桐雲只比謝花寶大了三歲而已。
“花寶,今天可是你請我來的。”馬桐雲眼睛裡流露出敵意來。
陳老爺要冊立馬桐云為正室夫人的時候,謝家人可是很反對的,尤其是謝花寶,說馬桐雲卑賤的身份,做個姨娘不錯了,再加上她還沒有為陳老爺生下一兒半女的。
根本沒資格做正室。
“舅母若是覺得茶葉不好,我讓奴婢去換一盞。”謝花寶恭恭敬敬的,馬桐雲更吃驚了了,連茶都不敢喝,生怕茶裡有毒。
“你們都下去把。”謝花寶屏退眾奴婢。
馬桐雲說:“花寶姑娘,你還說有話直說吧。你們謝家一向視我為卑賤,你不必要演戲的。”
“我不是在演戲,我只是要你知道,我們是朋友。”謝花寶說的很認真,馬桐雲笑了。
“我們什麼時候成為朋友了?”
“有句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謝花寶輕抿了一口茶,笑道,“你最不喜歡的人是楊端午,我也是,所以,我們就是朋友。”
馬桐雲一怔:“你為何會和楊端午結仇?”
“很簡單,林安夜之所以要和我退婚,就是因為他的心中,還有楊端午。試問我又有哪一點不如她,為何林安夜要這樣對我。”謝花寶說著,眼芒一犀利。
馬桐雲問:“可是坊間流傳,都是你提出的退婚,原因是林安夜不會生孕。”
謝花寶聽了,把茶喝光一杯,再倒上一杯,並不言語。馬桐雲忽然想明白了:“原來是林安夜提出的退婚,你也夠狠心的,對外說是林安夜不會生育,這下林大公子完美的形象,可是要倒下去了。”
謝花寶冷笑道:“我也是逼不得已。誰讓林安夜一點面子也不給我,錯的是他。所以就算我們謝家這麼散播謠言,他也沒說什麼。安安靜靜地把禮給退回了。”
“想不到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