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內的河道上,比任何地方都要熱鬧。運販著各種東西的船隻鱗次櫛比,幾乎把河面都擠滿了。
為了趕在過年前多賺幾個錢,船上的人幾乎吃住都在船上,因為買的東西便宜,生意還是很好的,幾乎一天不斷。
處處是彩色,彩色的旗,彩色的衣,彩色的髮飾,彩色的食盒,彩色的畫桅。這就是金陵的顏色。
而在一片彩色的聲浪裡,倪重陽和楊端午一前一後走進了京城秦淮河對面的聽簫樓。
說是叫聽簫樓,可卻沒有什麼人在吹簫,乃是取意對面秦淮河女子夜間吹簫得的雅名,實質是客棧兼飯館子。
裡面的貴妃燒酒和綠肥鱸魚,天下聞名,話說這鱸魚還是秦淮河抓來現做的呢,配一壺燒酒,吃幾個螺絲炸,別有一番風味,自然是吸引了不少文人或者俗客。
對了,文人也會來吃,因為文人也是要吃飯的嘛。雖然聽簫樓的菜餚口味偏向大眾化了,很多名貴雅士是不屑過來的,可不能否認,它佔據了秦淮河邊最好的商業位置,乃是秦淮河的必經之路。並且它的菜餚物美價廉,實在社會比大型酒樓的還要好吃。(未完待續。)
167 知府
正
“夫君,這都是楊端午他們不好,何況那些桑田,和我們倪家又沒關係。楊端午這麼能幹了,可是嫁過來,還不是半畝桑田都留給了孃家,我說她的心裡,壓根還是當孃家為家。可惜好好的重陽大侄子,竟然被她給迷得什麼似的。我們若是幫了謝公子,也沒什麼對不起楊端午的,橫豎就當這是她欠我們的。”賀麗君囉囉嗦嗦起來,“若是沒有她,我們雞鳴還不過的好好的。如今卻閒置在家,讓人看了笑話。”
謝清檸看向倪里正。
倪里正眉毛緊緊鎖著,幾乎可以放一個雞蛋了,他過去從來沒有害過誰,可如今他卻要加害自己大侄子,當然,他可以找個藉口,說那不過是楊端午害了他兒子先,他也是一報還一報,可他是里正啊。
在村民心裡,他一直都是剛正不阿,兩袖清風的,難道他卻連自己的侄子都害嗎?
可是一想到他就只有一個兒子雞鳴,他就妥協了。
“只怕還是難的,村裡的謝太婆和端午一家感情很好,只怕不願意配合我們。”倪里正嘆了口氣,連說話都沒底氣了。
他真的希望謝清檸沒有能力解決謝太婆的事,那麼,他就不必做壞事了。
“這容易。我可以讓謝太婆一家都消失掉。這樣你就更好辦事了。”謝清檸說著,眼睛裡放出陰沉沉的光來。
大墳腳村。
倪里正家裡的燭光徹夜都還亮著,倪里正家人都已經睡了,屋裡靜得很,他坐著吧嗒吧嗒的抽了兩筒煙,然後又泡了綠茶喝著,倒是一點睏意都沒有。
村裡敲更人告訴他,已經是三更了。
賀麗君打著呵欠,從內室走出來,看著杯子裡的茶葉渣,就拿去沖洗乾淨了,順便拿抹布把桌子擦乾淨。
“咋還沒睡呢?”賀麗君不滿地說,“幫兒子是天經地義的,你咋就想不通呢。”
“你閉嘴。”倪里正扔下菸斗,眉毛豎成倒八字,說,“我活這麼久了,今天還是第一次對不起人,那個人還是我侄子。你說我怎麼能不心煩?”
賀麗君見倪里正發作了,只好退回房間裡去。
孫子忽然哭了起來,在半夜裡哭聲顯得格外響亮。
兒子倪雞鳴和兒媳都起床照顧兒子去,賀麗君也披著睡袍趕去,見孫子又平穩入睡,這才回去。
屋子裡也重新安靜下來。
剛才這段溫馨的小插曲,也只有一家人才會有,倪里正嘆了口氣,自言自語說:“你們才是我的家人。楊端午並不是,倪重陽現在也不是了。”
終於,他給自己不安的內心,找到了充足的理由,開始心安理得地運用手中的職權,做壞事,為自己謀福利了。
或許,這天下貪官在最早的最早,也曾經是一名好官,要不是有一個煽風點火的妻子,要不是為了家人,只怕天下貪官會少很多。
金陵城冬日的陽光很是溫暖,普照著大地,紅男綠女們在街市行走著,楊端午洗漱完畢,開啟窗戶看樓下的風景。
窗戶是抬式的,有隔板,她拿了木杵釘住窗戶。
倪重陽去樓下端吃的去了。
端午看到樓下有賣豆腐腦的,嘴就發饞,她很喜歡吃豆腐腦的。
倪重陽進來,“樓下又是滿員,我們還是在房間裡用膳比較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