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中傳來一個女子略顯清冷的聲音:“白老前輩這般誇獎,我卻是慚愧的。”說著話,一個妙齡女尼自金光中現身,向白雲逸恭敬的合十見禮。她頭戴法冠,身披黃緞僧衣,足著雲履,手執拂塵,妙相莊嚴,美麗出塵。
白雲逸笑道:“正說你,你就到啊,呵呵……”白雲逸顯然資格足夠老,縱然這女尼不凡,卻是連回禮都不必要的。
周淳和周輕雲見此人就是玉清大師,心中都是一驚。按白雲逸的話說,此人少說也在百歲開外,現在望之卻如三十歲中人,這份駐顏的功夫確實讓人驚歎。
玉清大師目光掠過周輕雲,才為周輕雲的不凡根骨動容時,卻看到風姿超凡的高遠,頓時一愣。在她進來之前,卻沒有感覺到任何一分此人的氣息。而區區斗室,自己居然最後才看到他,真是詭異。“咦……”
第六卷 蜀山仙魔 第十六章 夜探慈雲
玉清大師盯著高遠,目現異光,多年清修讓她表面上還能保持鎮定,可心中卻真是翻山到海,難以平靜。
她本是旁門中人,後經神尼優曇點化,痛悟前非皈依了佛門,從此苦修佛門正法,一晃也有一甲子歲月。六十年來,玉清由靜生慧,對於未來也慢慢也能把握到了一些脈絡。
可眼前的高遠,一身佛門心法精純無匹,甚至功力也不遜於自己。這樣的高手,卻如從石頭中跳出來的人一般,看不到任何的前生往事。而他的未來,也是一片幽深空洞,無可測度。
玉清雖是半路出家,卻也因為兼修正邪兩路功法,功力反而更強。就其修為而言,甚至遠勝醉道人這等玄門正宗的出身。可相比於高遠,玉清卻自問頗有不及。
對於如同天外飛來的高遠,玉清到底沒有白眉、白雲逸兩個人的深厚修為,一時之間,空明清淨的佛心也亂了起來。不過她到底是一方高手,轉眼間就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阿彌陀佛……”玉清微微頜首口誦佛號,“慚愧,我竟然沒注意到室內還有這位施主。”玉清並沒有掩飾自己的失態,態度極為的磊落灑脫。
醉道人忙道:“這位是高遠山,是周淳結識的正道英傑,之前還曾幫助周淳斬殺了法元惡徒毛太,一身劍法修為端的是爐火純青。”醉道人短短一句話,已經點明瞭高遠的身份來歷,極為巧妙的介紹了高遠的戰績。看似是在誇獎高遠,重點卻是在說高遠和邪派中人並非同路,而與自己等人也並無很深的關係。
玉清大師一聽即明,含笑道:“施主俠肝義膽,救人於危難,失敬失敬。”玉清話說得客氣,卻也生疏。顯然,沒有來歷的高遠,讓玉清很難信任。
高遠也知道自己沒有清白的來歷,很難取信於這群正道高人。他們都是根腳清白,數百年來,互相間聯絡緊密,構建成一張非常嚴密的大網。就是玉清,在他們看來也還是半個外人。對於玉清這些正道高人,謙卑的姿態並沒有多大的用處。
對於玉清的話,高遠只是淡淡點頭,“大師過獎了。”此外竟再無二話。高遠這般的木訥冷硬,讓室內的氣氛頓時有些尷尬起來。
周輕雲在一旁反而感到釋然,“原來這傢伙生性就是這般冷硬,之前那事倒不是故意針對自己。不過他對前輩們如此無禮,前輩們嘴上不說,心中卻肯定不喜,將來有得他苦頭吃。”
白雲逸也略感頭痛,高遠這樣的性子,真是難以相處。而偏偏又不知道他什麼身份來歷,無法以長輩的身份教他。何況他也沒做錯什麼,不過是稍顯無禮罷了。想到這,白雲逸對玉清大師一點頭,“我要回衡山一趟,玉清大師和醉道人就在這照看下後輩們。慈雲寺群惡雲集,注意不要節外生枝。待過月餘,我請的幾個道友也要到了,七月十五那天和他們約戰,到時把慈雲寺餘孽一齊剷除乾淨,也算是功德無量。”
玉清和醉道人肅然領命,周輕雲則在一旁跪拜叩送。白雲逸手掐法訣,一團白色霧氣憑空而出,把他和周淳都包裹了起來。等白色霧氣緩緩消散後,白雲逸和周淳都消失無蹤。
看到一身黑衣的周輕雲恭敬跪拜,對於這個世界的繁瑣禮節,高遠少有的生出討厭的情緒。修道者,逆天而行。頻繁的雙膝跪拜,意味著意志的屈服。這是高遠所不能接受的。狂傲也好,木訥也罷,這頭,高遠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磕的。
周輕雲對於高遠也同樣是看不慣,從地上起身後白了高遠一眼,向著玉清大師親熱道:“玉清師叔,我師父餐霞大師讓我此來一定要向您問好。”
玉清大師對周輕雲的聰慧知禮也十分的喜愛,笑道:“此處是醉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