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潛伏百年的苦功就功虧一簣。為了區區一個不知名的小卒,許飛娘自不肯冒險。因此她念頭一轉,想到把高遠送去朗月禪師那,讓朗月禪師出手滅掉他。
為此,她才說了那麼多的說辭。其中關於朗月禪師的身份確實無疑,不過朗月最是仇恨妙一真人和玄真子,高遠若真的去請朗月禪師,必死無疑。
五雲步位於黃山靈雲峰下一處山谷中,之所以名為五雲步,是因為此谷一年四季雲氣瀰漫,陽光照射下,雲生五色,繽紛炫目,整座山谷有如仙境,美不勝收。
許飛娘因地制宜,在山谷中設下太乙迷雲大陣。此陣結合天生雲氣以五色磁光,把五雲步保護得固若金湯。
許飛娘年輕時最是奢華,如今修道日久,雖然奢華之心漸熄,可住處卻依照習慣修建得美輪美奐。她自己住的飛雲軒就在山谷最深處的一條清泉旁邊,是一座用千年湘妃竹建成的竹樓。
從外面著上去青碧一片,簡樸自然。進入竹舍之內,一案一床,一琴一畫,莫不大有來歷。陳設雖然簡單,卻雅緻至極。
許飛娘在山谷中也收了三個弟子,大弟子叫薛蟒,長相奇醜,許飛娘只是看中此人忠心耿耿,就本事而言,此人由於性子愚魯,不得她百分之一真傳。
二弟子司徒平,倒是根骨不凡。只是總和餐霞大師的弟子來往,對正道心中就有了嚮往之心,對她不免三心二意。許飛娘也是無奈,這等心志不堅的弟子,縱然根骨再如何的好,也繼承不了魔道真傳。
三弟子廉紅藥,年紀小卻天資橫溢。因為父親被人殺死,心中戾氣甚大,倒是繼承她衣缽的上好人選。
見許飛娘劍光回來,幾個弟子都過來請安。許飛娘身上的秘密太多,弟子又都難負重任,因此除了傳授技藝外,許飛娘很少和弟子們待在一起。讓幾個弟子回去後,許飛娘坐在雲床上總覺得心神不寧。
許飛娘修為已入化境,遇事之前總會有心血來潮的感應。自從她心神寄託在身後的天魔斬仙劍上,恍惚已有一甲子歲月。
藉助天魔斬仙劍的無上神威,許飛娘已經能隱約窺到天機。
因此一舉一動,莫不能暗合大勢,所以百年來順風順水,從未出過任何的差錯。而天魔斬仙劍在手,許飛娘自問就是對上三仙二老之輩,也是勝算居多。究竟是什麼人,竟會讓她心生不安。
許飛娘正待心神寄託神劍再次參悟天機時,卻聽樓下腳步聲響起。那腳步聲沉重而凌亂,正是薛蟒的步伐。
“師尊,弟子有要事稟告。”薛蟒雖然壓低了嗓子,可那粗魯的聲音在安靜的夜空中不知傳出多遠。
許飛娘對此人的粗魯很是無奈,但薛蟒既然說有事,就一定是有事。當下淡淡道:“進來吧。”
薛蟒身材高大,相貌奇醜,頭髮火紅,眼睛發渾濁黃,穿了身非僧非道的黑衣。若是膽小之人在半夜見了,必以為是惡鬼出遊而嚇個心寒膽喪。
“咚咚咚……”薛蟒大步的跑了上來,快步走到許飛娘身邊作勢欲跪。許飛娘一抬手,剛想說“免禮”時,空明通靈的神識卻猛然一滯,眼前的空間似乎一下子凝固住了。
薛蟒高大的身軀作勢欲倒,熟悉的奇醜臉上似乎在硬擠出一個笑容。可不知為什麼,許飛娘總覺得薛蟒臉上那笑容有些陰森。那昏黃的眼睛,似乎有些發紅。
幾乎是在瞬間,從天魔斬仙劍上傳來劇烈到要爆炸開的波動,讓許飛娘知道致命的危險正在逼近。“可,那危險在哪裡呢?”許飛娘思忖著。她不相信薛蟒會背叛自己,更不相信薛蟒有能力威脅到自己。
許飛娘發現薛蟒的眼睛有些反常的發紅,繼而發現不只是薛蟒的眼睛紅,眼前就像蒙上了一層紅紗,一切都變得暗紅而模糊起來。
“不是自己的錯覺。”許飛娘閃念間作出了判斷。這時,她再顧不得薛蟒到底是不是無辜的了。心念閃動,背後的天魔斬仙劍出鞘。
“嗡……”才出鞘寸許的天魔斬仙劍發出人耳聽不到的劍鳴。這劍鳴雖然人耳聽不到,卻能直接回響在人心之中。方圓數十里內,所有具有靈智的生物心中同時迴響起了這聲劍鳴。
似乎群魔在歡叫,又似乎群鬼在悲鳴。那劍鳴散發出奇異無匹的震盪,聽到這劍鳴的數以萬計靈智已開的生物,有九成九以上的生物神魂破碎,無聲無息的死在當場。
劍鳴聲中,湛藍的劍光同時從露出的寸許劍身上流溢了出來。瞬間,劍光成海。方圓數十里,到處都波盪著那湛藍的劍光。波光盪漾中,再沒有任何別的顏色。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