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奉天###了。�
齊泰頗為振奮,竟脫口而出道,實在是英明之至!�
黃子澄又故意問,當時太祖首肯了沒有?�
朱允炆很頹喪地做了肯定的回答,三個臣子幾乎異口同聲地說,連太祖高皇帝都贊成了,還有什麼顧忌!�
但這總是鬩牆之禍呀,朱允炆怕有這一天,當然也最不希望有這一天。�
方孝孺認為,朱允炆當時既有預感,同時又找到了解決辦法,如今已經不是怕不怕的事,他問殿下,把直言敢諫的程濟下到獄中,就是因為不希望看到那樣的結局吧?不希望不等於沒有啊。�
齊泰說得更直截了當。說起藩王勢力,燕王為首,也最危險。這絕非危言聳聽。他二十歲到北平就藩,經營快二十年了,盤根錯節,現在藩國日益壯大,武裝進京弔喪雖未得逞,已是放起了狼煙,再不削藩就來不及了。�
朱允炆感到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何況燕王對朝廷 是有功的。他掃北立大功,他卻記不得是洪武二十幾年的事了。�
黃子澄告訴他,是洪武二十三年正月,北元犯邊,太祖命燕王與晉王統率二十萬眾冒雪出征。朱棣出盡了風頭。�
朱允炆說,太祖對他說過這件事,那年北方雪花大如席,凍傷很多人,眾人都有點知難而退,但燕王命前行無誤,追擊幾百裡,最後兵不血刃地收降了元將咬住、乃不花幾十萬眾。燕王打出了威風,太祖對他讚賞有加。�
黃子澄也加以證實,太祖說:掃請沙漠者,燕王也。朕從此無北顧之憂了。�
朱允炆說:“黃愛卿說起典故,總是能倒背如流。”�
齊泰道:“論品行學問,方孝孺名冠天下,論記憶力,沒有人能超過子澄的了。”�
黃子澄說,記性好有什麼用?記住別人優長之處,討人喜歡,記住別人缺失,就很討厭了。�
朱允炆笑了,他說他倒希望周圍多有幾個黃子澄這樣討厭的人。這倒也是真話。�
黃子澄藉機諷諫,皇上光記住燕王的優長,獨獨忘了太祖臨崩前說過的話了嗎?燕王不可不慮,到了時候了,削藩勢在必行,越快越好。�
方孝孺也敲邊鼓,時不我待,等到了逼宮的時候才動手嗎?那就太遲了。�
朱允炆低頭沉思良久,說他總是於心不忍,且暫時又沒抓到謀反的真憑實據。他主張先不要在百官面前提及,又一次說容他再看看、再想想。�
三個近臣雖不滿,總算有點活口了,與皇上打交道,急不得,欲速則不達。�
四
倒黴的袁珙並沒有被趕走了事,他被臨時拘押在東嶽客店後院石磨坊裡,這樣對待他,連張玉、朱能這些手下人都對朱棣不滿,認為他太過分了,這不是恩將仇報嗎?�
夜晚,朱棣提著一盞風雨燈,一個人悄悄地來到後院這所空磨坊房,裡邊黑洞洞的,桌上只點著一盞油膩膩的棉籽油燈,袁珙滿不在乎地躺在寬大的磨盤上望房梁。�
門開了,見是朱棣進來,袁珙不理睬,反而轉身衝著石碾子。�
站在石碾子前,朱棣雙手抱拳說:“朱棣來給袁先生道歉了,白天的事情多有唐突,得罪、得罪。”�
袁珙也不起來,他說:“你不是要治我罪嗎?我等著呢。怎麼日頭又從西邊出來了,道的哪門子歉啊?”�
朱棣誠懇地告訴他,早聽道衍法師說袁先生是奇才,不然也不會特地在泰安停留,更不會請道衍法師入徂徠山去叩先生之門了。至於白天所以對先生無理,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人多嘴雜,袁珙口無遮攔,當眾說朱棣能當天子,這是非同小可的事,話一旦傳出去,就大禍臨頭了,他說,就是他這樣謹言慎行,朝廷 還是對他不放心呢,這不是,父皇歸天,連回京奔喪都不允許,防他如防虎,他有難言的苦衷啊,所以朱棣再三向袁珙謝罪,萬望先生海涵。�
《永樂大帝》第六章(6)
袁珙這才翻身坐起來,說:“既如此,何不真的反了?以燕王殿下的威望,還不是一呼百應,天下歸附?誰不知道太祖當年最中意想傳位的是四殿下您哪!”�
朱棣不敢大意,說話還是很有分寸的:“先生這話差矣,自古君臣名節重如泰山,我豈敢有非分之想?”�
袁珙一聽,跳下地,就往外走:“你既是這麼個盡忠盡節、循規蹈矩的人,找我來幹什麼?我可是專門來輔佐你問鼎江山社稷的呀。”�
見他真的頭也不回往外走,朱棣忙叫:“先生留步,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