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對側的簾子,聽晁千兒還是吼:“夏般,算了吧,行不行?”
“晁千兒……你是背叛了吧?當夜在宮中,你突然出現也是為了通風報信?”
“我沒有!”
“那個青衣的男人是你帶去的!?”
“我說了我沒有!我不想你被捉,但我也不想皇帝被殺!你聽我說,她不像你們想的那樣,她不壞,真的!”
“不是她,能害我小妹喪命嗎!今天我一定要取她的頭來祭奠我小妹!”
夢言:“……”
等等啊!你妹妹活得好好的!我給她吃給她穿,還叫別人伺候著她!沒一點對不起你們姐妹的啊!你先調查清楚再說話啊!
晁千兒喊道:“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過去你妹啊……夢言崩潰,你快告訴她,那個小妹沒死啊!
夏般冷笑:“你早就有反心了!我提醒過她,她偏信你不會。不過也無所謂,你一個人,也改變不了結局。”
晁千兒還企圖說服夏般:“烏雅陽雲註定是落敗,夏般,我們收手吧!是這個皇帝的話,她會放過我們的,她不會追究的!你相信我!”
“我信你?天大的笑話!”
沒錯!天大的笑話!人家剛說過你有反心,這會兒再來信你?
晁千兒你平時多聰明的一個人,怎麼這會兒犯傻!
夢言從扒著車窗,輕巧地落到地上,立刻蜷身躲在車廂後。
夏般的耐心被耗盡,語調凌厲尖刺,厲吼道:“念在你這麼多年留在宮中的份上,我饒你一命!讓開!”
這話的意思……
難道說先皇身邊那個一直沒查出來的內奸,居然是晁千兒?
這不對啊,先皇遇刺的時候,是她護著先皇,才爭取到半柱香的時間做最後的部署。她自己也身受重傷,養了很久。
就算是苦肉計,也不會拿命來搏吧?
夢言才覺得晁千兒比自己平時看到的還難懂。
夢言溜著馬車的邊緣,聽晁千兒還在講話,試圖用言語說服夏般,聲音的方位卻是在移動的。
夢言心驚,這晁千兒到底想什麼?居然衝夏般那邊去了?打算再來一次肉|搏?用身體攔住她?要說夏般的武藝高強,她怎麼可能攔得住!
夢言頭大。
夏般確實被晁千兒的舉動給激怒了,爆呵一聲:“你找死!”
然而晁千兒還是大義凜然的口氣:“夏般,收手吧!你還沒看出來嗎?小皇帝說巡遊,就是專門等我們的!”
“那又如何?她那些兵能敵得過烏雅陽雲的人,但是她算不到還有我!你別以為我不會殺你!”
晁千兒忽然慘笑起來,絕望卻自帶灑脫:“我早該死了,多活這麼久,已經是滿足了……”
“你!”夏般氣結,挑槍而上,“下了地獄別怪我!”
怎麼能下地獄!
“喂!”
夢言叫了一聲,露出頭的時候,夏般的長槍堪堪停在晁千兒喉嚨前。
夏般沒有絲毫猶豫,動作流暢沒有一絲凝滯,長槍轉而朝夢言的方向刺來。
夢言傻了……
聖母病也是病!得治啊!
以及,夏般你好歹猶豫一下好嗎!?
等等……這不會是作戲吧?就是為了把我引出來?
那我也太蠢了吧!
夢言暗自腹誹,轉身就跑。凌厲的槍風刺破空氣,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死亡逼近,人不由的就會恐懼。夢言自認不是什麼膽大的人,當冷風擦著脖頸而過的時候,淚就不自覺地湧了出來。
死一次是死,第二次就更加不捨。
我才剛剛度過宮變的混亂,還承受著各種風險。安生日子一天沒過上,就要這麼死了?
那我之前擔驚受怕有什麼意義?
我還自以為是地當什麼誘餌,這下玩兒大發了吧?
眼前的路變得模糊,身後的勁風更盛。
就差一點點的時候,用萬分之來計算的單位,耳邊突然爆出尖銳的一聲“叮——”。
兵器交接,摩擦發出的聲音險些刺破耳膜。身後的壓力驟然消失,夢言膝蓋一軟,就跪了下去。
身後,謝又安長劍挑開夏般的槍,回手收勢乾脆利落,橫劍擋在夢言身後。
“臣謝又安——”
“還特麼裝什麼裝啊!你怎麼不再晚點!等我被戳成篩子再來!”
謝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