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這就是童真與成人思維的差別?
這女人實在是太惡毒了。是的,小花知道自己現在沒有資格批判這裡的任何一個人,他們都有自己的生活,是自己的突然到來打亂他們平靜的生活,所以自己才是罪魁禍首。
不過這一切的原罪卻又並不是自己,而是……是誰呢?是那個辛苦而恣睢的孃親麼?還是隻有父親名義的父親?抑或是純粹把自己當作工具的家婆?
是又不是。
是,是因為他們有選擇和善對待自己的方式,可是他們卻沒有,而是隨大流,對自己只有嫌棄厭惡,偏偏還自以為多麼“仁慈”地給自己留了一口氣,用小姑的話來說就是“真應該直接捂死”。讓她活著,如此豬狗不如地卑微地活著,甚至在前世她的懵懂和天真還根本不知道自己就是這樣的活著,這才是真正的悲哀。
不是,是因為不能說他們做錯了,他們只是在善惡閾值內最大限度地偏向了惡的一邊。正因為沒有直接捂死自己,所以他們還算不上真正的惡。其實經歷了幾十年失敗的人生,小花知道,即便是他們真的弄死了自己,也算不上多麼十惡不赦的…那些剛一出生,被家婆看到胯間沒那一坨便溺死在馬桶裡的女嬰多了去了…
呵,這裡有個問題,為什麼是家婆,而不是爹孃活著家公?因為女人是低賤而骯髒的東西,特別是生孩子的時候,男子家要是走進產房的話勢必會“倒血黴”的,所以只有家婆進產房。
又一個問題來了,家婆也是女人,為什麼要為難女人呢?這個問題太好了,既然稱為“婆”,便知“媳婦熬成婆”。重在一個“熬”字,試想,自己都那麼苦那麼艱難地過來了,為什麼要讓其她女人好過?所以她們最擅長的事情就是為難女人。
小花下意識長長舒了一口氣,重生而來,即便懂得了更多的意思,懂得了人情世故,卻也無法避免事情朝著既定的人生軌跡前進。
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活下去,努力地,堅強地活著。
小花想從秀雲旁邊過去,秀雲朝旁邊跨出一步直直的擋在小花面前。小花又朝另一邊走,秀雲依舊堵上。
小花說道:“小姨,你是想違逆姥姥的意思嗎?無論你對我多麼厭惡,這也是姥姥的安排,你還是讓開的好,免得讓人以為你是以大欺小。”
秀雲氣得差點跳起來,叉腰指著自己鼻子吼道:“你你這個死妮子竟然敢這麼對我說話,你也知道喊我小姨啦,我就是你長輩,難道我讓你做什麼你也要違逆不成?”
小花頓覺不妙,剛才的確是急了,口不擇言,自己將口實落到對方手上,看來今天晚上無法善了。
這時,身後傳來冷冷的聲音,是姥爺。
林茂生甕聲甕氣地吼道:“小妮,懂事,她是客人,你以為還能跟你住多久?既然她那麼有骨氣,我們這個家是容不下了……”看似在數落秀雲,實際上就是作給小花看的。
小花只覺得腦袋嗡地一下,呵,看來既然身為小孩子就應該有小孩子的懵懂才好,自己剛才說的話肯定讓姥爺聽了去。自己一個最小的小輩,這樣對長輩說話,無疑將一家人的臉面都打了,偏偏姥爺對孃親又有罅隙,於是乎……小花悲催了。
小花猛地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一下子撲上去抱住秀雲的腿,邊搖便哭泣說道:“小姨小姨,你就讓小花和你一起睡吧,小花錯了,小花再也不敢亂說話了,你就原諒小花這次吧……”
會哭的孩子有奶吃,真真是至理名言吶。
秀雲被小花又哭又鬧的弄得腦袋都暈了,沒好氣道:“哎呀,我怕了你了,別把眼裡鼻涕往我褲子上抹,到時候你給我洗乾淨了……”
小花破涕為笑,純真的小臉上頓時露出兩個小酒窩,伸手抹了一下眼睛鼻子,“小姨你不生小花的氣啦,小姨真好……”
林茂生哼了一聲,不再理會,蹲到旁邊街沿上,從腰間的油膩膩布袋子裡摸出一張菸葉子,袋子已經乾癟下去,好不容易翻出一張兩指寬的菸葉,又捻了兩撮細末放上面,撐在膝蓋上仔細卷好,插在菸袋嘴上,掏出火鐮子以蓉絲引燃,便開始啪嗒啪嗒抽自己的旱菸。
和也氏聽到外面的嘲嚷,還嘀咕了一句“大妮真不懂事”之類的,剛走到堂屋門口就聽到小花說什麼“姥姥的意思,以大欺小”之類的,心中的隔應猛地放大,哼了一聲,也不去理會。小小年紀竟然就有如此心性,自己是可憐她才接過來住的,現在竟然連自己小姑都敢頂嘴,以後還會把自己這個姥姥放眼裡麼?
秀雲畢竟只有十多歲,以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