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狗日的來晚了幾分鐘,害得老子手臂上被咬了一口,老子還沒跟你算賬,你倒好意思稱救命恩人了。”
此時距離剛才中埋伏的地點已經好幾公里,大家窩在一個相對安全的灌木叢中休養,耿志軍統計了一下隊員傷勢情況以及彈藥消耗資料,然後將大家召集起來,肅然道:“兄弟們,剛才那一仗打得多兇險,你們自己都體會到了,這裡我要向大家做個檢討,是我錯誤的估計了情報的真實性,沒想到那個情報根本就是毒販們對咱們下的套兒,差點兒害得大家全軍覆沒,一將無能,害死三軍,我向大家道歉,回去後我會把我的錯誤寫成書面檢查,上報軍區首長和黨委,自請處分。”
眾人一愣,接著笑嘻嘻的連連擺手。
“政委,情報真不真實不關你的事,本來也是上級給你的,就算追究責任也追究不到你頭上。”
“就是,政委你幹嘛非把屎盆子往自己腦袋上扣?該是誰的責任就是誰的責任,兄弟們心裡有數呢。”
“……”
眾人七嘴八舌為耿志軍開脫,事實如此,責任原本不該由政委來負,金三角本來是個很複雜的地區,從上世紀50年代開始,金三角地區的人員成分變得複雜起來,中國人,緬甸人,泰國人,各佔地盤,各稱將軍,販賣毒品,走私軍火,這裡幾乎成了犯罪者的天堂,如此複雜的形勢裡,錯誤的判斷某個情報其實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誰知耿志軍是個喜歡較真的人,他執拗的搖搖頭,肅然道:“帶兵的人是我,在葉歡提出質疑的時候,我不但沒有充分重視他的意見,反而以上級的名義責罵他,打壓他,然後把大家差點兒帶進了黃泉路,這個責任我無法逃避,都別說了,責任的事情就這麼定了!”
扭過頭看著葉歡,耿志軍的眼中充滿了歉意和感激。
“在這裡我還要當著大家的面感謝葉歡同志,是他提前對虛假情報提出了質疑,並且不懼上級訓斥,勇敢堅持真理,堅持自我,當戰友們陷入絕境時,也是他和紅狼豺狼三位同志拼死解圍,幫助大家突出重圍,避免了我們全軍覆沒的悲慘結局,這裡我代表特戰小隊所有隊員,向葉歡同志敬禮!”
說罷耿志軍啪地立正,向葉歡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所有被救出來的隊員們此時神情也變得肅然,紛紛站起身,同時朝葉歡敬了一個軍禮。
葉歡眼眶有點溼潤,心中湧起萬千感慨。
葉歡在福利院長大,小半輩子活過來,被人鄙夷過,被人奚落過,被人欺負過,也被人打罵過,這些坎坷的經歷裡,唯獨沒有被人如此鄭重其事的尊敬過。
眾人的這個敬禮,讓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尊敬的滋味兒,原來這種滋味如此暖心,感受著那些純淨清澈的目光同時,自己的心靈彷彿也得到了某種昇華。
葉歡滿面沉肅,站直了身子,朝大夥兒回了一個軍禮,眾人相視而笑,一種心靈上的默契彷彿愈發刻骨。
“見外了,見外了……”葉歡放下手之後又恢復了一臉的不正經,嘻嘻笑道:“都免禮,別舉著啦,原本琢磨著大夥兒欠我的人情欠大發了,回去後還不得一人請我喝頓酒呀?結果你們一敬禮,人情全抵了,以後老子喝酒照樣還得自己掏腰包兒,你們說我賣命賣得冤不冤吶……”
眾人一愣,接著紛紛氣笑了:“這狗日的一張嘴準吐不出象牙來。”
一臉嚴肅的耿志軍這會兒也露出罕見的笑容,拍著葉歡的肩笑道:“我那裡有兩瓶藏了十五年的茅臺,回去後全送你了。”
葉歡樂得眉眼不見,一個勁兒的道謝,笑鬧一陣後,葉歡看了看天色,道:“政委,事兒辦砸了,直升機也該來接咱們回去了吧?”
耿志軍的笑容漸漸斂起,瞟了他一眼,慢吞吞道:“誰說咱們要回去了?”
葉歡呆了一下,期期道:“不回去?還留在這裡幹嘛?”
耿志軍淡淡道:“出發前何大隊長和我已向沈司令立了軍令狀,完不成任務,提頭來見。現在不但任務沒完成,還在這叢林裡狠狠栽了個跟頭,差點讓人包了餃子,你說,咱們有臉回去嗎?”
葉歡臉一垮,差點哭出來:“我不知道你們怎麼想的,反正我覺得吧,生命這個東西很重要,不能不要,但是臉皮這種東西真的很虛無飄渺,可以要,也可以不要……”
耿志軍氣結:“剛剛誇過你,你又故態復萌,你這貪生怕死的模樣哪像個堅定的革命戰士?敵人如果抓到你恐怕用不著對你動刑,你自己就什麼都招了……”
“胡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