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格之行原本只是很單純的尋找喬木,現在卻多了一層詭譎撲朔,殺機四伏的迷霧,事情變得複雜起來。
葉歡躺在病床上細細思索良久,一個念頭不可遏止地冒了出來。
假定其中的一撥人馬跟沈睿有關,那麼另一撥人馬呢?會不會……跟喬木有關?會不會是喬木在歐洲惹了什麼麻煩,或者……因為喬木,那背後的指使人必要將他除之而後快?
念頭生出便如藤蔓般不可抑止地瘋長起來。
葉歡兩眼漸漸放出興奮的目光,他感到自己好像快接觸到事情的實質,或者說……他離喬木真正的下落越來越近了。
可惜的是,那天刺殺他們的近二十號人沒留一個活口,不然順藤摸瓜之下,恐怕事實的真相很快會水落石出。
思索半晌,葉歡默然掏出了電話,撥了沈睿的號碼。
電話接通,沈睿的聲音仍舊如以前一樣沉穩儒雅。
“葉歡?”
“是,堂哥,是我……”葉歡也笑得很爽朗,語氣很平靜:“堂哥最近還好嗎?北非的娘們兒很黑吧?沒法兒下嘴?”
沈睿失笑:“怎麼一開口就提女人?……可能是我性格太傳統了,北非這邊的女人還真不符合我的審美觀,我還是比較喜歡中國女人的婉約溫柔,葉歡,你最近好嗎?聽說你在歐洲被刺了,傷得嚴不嚴重?”
葉歡眨眨眼:“堂哥知道我受傷了?”
“怎麼可能不知道?沈家太子被刺,簡直是驚天大案呀,國內好些圈子都傳遍了,爺爺也打電話告訴我了。”
葉歡目光閃動,口中卻哈哈大笑:“傷得倒不重,只是蹭破點皮,也不知道誰指使的,讓那狗孃養的雜碎失望了……”
沈睿嘆氣道:“仇歸仇,你就不能文雅一點嗎?”
葉歡聳肩道:“那孫子躲在背後要我老命,我只罵他幾句實在已經稱得上仁義君子了,堂哥,我這人還是太實誠,罵人的詞彙積累得不夠多,要不,你也幫我罵幾句?”
沈睿嘆氣道:“說實話,我對這事兒還真沒什麼愛好,你今天打電話給我不是為了扯淡吧?國際長途很貴的,咱們這兒聊了半天,抵得上我小半個月的工資了……”
葉歡笑道:“堂哥你沒說錯,我還真是打電話跟你扯淡的,有時間從北非那破地方來歐洲玩玩,這裡的洋妞很漂亮,嫖她們不犯法而且開發票……”
沈睿長嘆道:“我還是趕緊掛電話吧,自從認識你以後,我感覺心中最後一塊淨土被你糟蹋完了……”
葉歡大笑著掛掉電話後,眼中浮起幾分冷意。
是他嗎?到底是不是他?
沈睿的語氣很平靜,跟以往沒什麼區別,此人城府之深,深不可測,不是一兩句能試探出來的,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只能將對他的懷疑深深埋在心裡,整件事情彷彿是一個無懈可擊的圓圈,根本找不到任何突破口。
從京城那次連環殺招,一直到現在的歐洲刺殺,或許還要加上以前在寧海被刺,這些全都算上,如果都是沈睿乾的,那麼他這個人未免太可怕了,動機呢?自己與他毫無恩怨,他如果要殺自己,他的動機是什麼?是什麼動力令他不依不饒地一次又一次置自己於死地?
思索半晌,唯獨“利益”二字。
一個本來獨享著沈家勢力下所有權力和所有利益的天之驕子,有一天如果突然憑空冒出一個年輕人,按繼承順序更有資格成為沈家未來的家主,他所享受的權力恩蔭,所倚仗的巨大利益要分出去一半甚至更多,當代家主是他的殺父仇人,他死去的父親曾經想置家主於死地,這麼多恩怨糾葛,他對自己難道不起殺心嗎?
當一個人的出現打破了以前的平衡格局,他要做的必然是將那個憑空多出來的人毀滅掉,讓格局再恢復到以前的平衡,讓事情朝他希望的方向繼續發展。
臥榻之側,豈容仇人酣睡?
想清楚了這些,葉歡嘴角的笑容已變成了絲絲冷笑。
有沒有證據且不論了,只要他有充足的殺自己的動機,他就是重點懷疑物件,跑不了的。
至於那天另外一撥刺殺他的人馬……
暫時先假定跟喬木有關,除了這件事,葉歡也實在想不出他在歐洲有什麼令人必殺之而後快的地方,連洋妞都沒嫖過,哪有膽子幹別的壞事?
……
布拉格醫院養傷的這幾天,蒂娜來得很勤,每次總帶一些她自己親手做的糕餅給哥仨兒,外國姑娘委實落落大方,絲毫不介意張三傷在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