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在棋盤上互相絞殺。
“你為什麼要打聽沈睿的事情?”恢復淡定的沈篤義此時仍舊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領導氣勢。
葉歡肅然道:“兄弟情深。”
沈篤義冷冷道:“葉歡,我年紀大了,但我不傻,別拿這種鬼話來糊弄我。”
葉歡嘆道:“為什麼我每次說實話的時候別人總不相信,每次我忽悠別人的時候,人家卻信了,這世道到底怎麼了?”
沈篤義哼了哼,道:“為什麼調沈睿回京,我可以告訴你實話,這件事沒你想得那麼複雜……”
“二十年前,沈家兄弟鬩牆,你父親和沈睿的父親為爭家主,終於撕破了臉,當時沈睿的父親請了殺手,要將你父親截殺於沈家老宅門前,而你父親意識到情況危急,於是請了老五調兵,當時老五隻是部隊裡的一個團長,擔著天大的干係從部隊裡調出一個連,將你父親送到沈家門前,雙方發生了激戰……”
葉歡笑著打斷道:“這些我已聽說過了。”
沈篤義冷笑道:“後面的事情,你肯定沒聽說過,激戰過後,殺手盡數殲滅,你父親踏著滿地的鮮血跨進了沈家,你知道他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嗎?”
葉歡面北肅然拱手:“登基?”
沈篤義狠狠瞪他一眼:“當時老爺子在外地療養,沈家無主,你父親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把躲在老宅裡的沈家幾位兄弟都召集起來,當著我們的面,宣佈沈老二,也就是沈睿父親的罪狀,說他勾結外邦,殺人滅口,心性歹毒,絕情寡義,然後義正言辭地告訴我們幾兄弟,沈家不能由這種暴戾自私殘忍的人當家,否則百年將門聲譽會被老二敗得乾乾淨淨,所以家主之位理應由老大擔當,誰若反對,不妨等老爺子回來,請他裁斷。”
沈篤義眼中露出迷離之色,嘆道:“你父親一生溫文敦厚如學者,那一次是我見過他最有血性的一次,他這一生恐怕也只有那一次才像個真正的戰士……”
葉歡問道:“沈睿的父親沒有反對嗎?”
“自古成王敗寇,他怎麼反對?當時老五調的兵已全部進駐沈家,外面腥風血雨,家裡也是劍拔弩張,老二被臨時看管起來,外面的鮮血還沒洗刷乾淨,一個個緊急電話已打到了中南海一號首長住處,一號首長大為震驚,強制命令此事絕不準擴散影響,同時老爺子也在緊急趕回沈家的路上,至於老二,那一晚他落下了太多的把柄,你父親做事果決,趁老爺子不在,乾脆將他的把柄全部坐實,派專人連夜送進了中南海……”
沈篤義露出了苦笑:“權力鬥爭就是這麼殘酷,不論潦倒落魄還是春風得意,一夜之間便有可能完全顛倒傾覆,跟老大的雷霆手段比起來,老二還是棋差一著,輸光了全部的籌碼……當天夜裡,被看管的老二躺在床上,睡在被子裡用一把小刀割脈自殺,幾個小時後被發現時,他已成了一具冰涼的屍體。沈家之亂由此塵埃落定,只留下沈睿這個懵懂孤兒……”
“後來一號首長和老爺子對所有知情人士下達了禁口令,這件事便被隱於塵囂,現在外面有很多說法,流傳最多的,都說是你父親當夜對沈睿的父親下了毒手,其實事實並非如此,沈老二的死是他自己選擇的,你父親從來不是趕盡殺絕的人,外面對他的說法存在太多誤解了。”
沈篤義看著葉歡淡淡一笑:“羅裡羅嗦說了這麼多,我也是想把這些往事澄清,讓外面對沈家,對你父親有個客觀的評價,我已是半截身子入黃土的人,再不把它說出來,以後恐怕來不及了,不管你信不信,我跟你父親雖然這些年一直有爭鬥,但對外我卻不希望此事令沈家蒙羞,對內我更不希望我的子侄誤解父親,其實啊,鬥來鬥去都是沈家的人,有什麼好鬥的?外人看了二十多年的笑話,還不夠麼?”
葉歡笑道:“說了這麼多,你還沒告訴我,這些跟沈睿有什麼關係呢。”
沈篤義黯然嘆道:“關係自然是有的,當初你父親遠走他鄉,老二掌權,對我們這些兄弟其實是很照顧的,說是拉攏也好,懷柔也好,畢竟承了他很大的情,然而那次沈家內鬥,你父親挾風雷之勢擊敗了老二,召集我們兄弟幾個的時候,我們因為當時心中委實害怕,兄弟幾個竟無一人敢開口為老二求情,老二的死,或許因為絕望,其中自然不乏對我們兄弟幾個感到了寒心,我……實在對沈睿有愧啊!所以這些年來,我一直照應著沈睿,看著他長大,看著他懂事,一步一步扶著他走進體制……”
望定葉歡的眼睛,沈篤義一字一句道:“豪門之內無親情,可人非草木,豈能真正做到無情?我調沈睿回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