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傅說每個廚師都有自己的習慣,透過那些食物輔料的用量大概能知道這個廚師擅長的是哪種菜系。”
“別說了。”唐賀功擺了擺手,“今天我們去外面吃。”
回到住處沒多久,杜麗就敲開了鄭巖的房門,把一份資料遞到了他手上,說:“你看看這個。”
“這是什麼?”鄭巖皺了皺眉,“你知道我有閱讀障礙。”
“是關於銜尾蛇的理論。”杜麗有些無奈,“之前我講的那些放到這個案子上好像不太合適,所以託朋友又查了一些資料,這是他傳過來的。據他說,銜尾蛇這種生物還代表了‘自我參照’或‘無限迴圈’,尤指那些能恆常自我增生的事物,以及迴圈週期性的自我發展,其中一個例子就是傳說中的不死鳥,它在自我焚滅的過程中自我繁衍,你也可以理解為重生。銜尾蛇的圖案交織多重意義,而最主要的符號意義,發展自符號本身的外表形態。符號中的大蛇正在咬噬、吞食自己的尾巴,這是一種宇宙迴圈觀的精神體現:建構與破壞的往復,生命與死亡的交替。從生態的角度推測,大蛇需要吃掉尾巴才能生存,而它的尾巴又為它帶來無限的糧食,這是另一種永恆更生的迴圈模式。”
“太複雜了。”鄭巖苦笑了一下,“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兇手的生命行將終止,他試圖用這種方式讓自己再生?”
“這樣理解也沒有錯,但是我想可能還有另外一種含義。”杜麗搖了搖頭,“L縣的經濟很落後,在經濟落後的地區往往伴隨著另外一種東西的強盛,那就是政治。我剛剛也查了一下L縣相關的資料,發現這個地區在政治上一直抓得很緊,政治學習一直是L縣放在首位的工作。”
“你是說?”鄭巖有些難以認可杜麗的推測。
“哲學系畢業的人通常的工作是老師、公務員、新聞從業者。他們不太在意自己的生命,更關注精神層面和仕途層面。”
“如果真如你所說,那麼,這個人的仕途可能進入了艱難的抉擇期,或者是瓶頸,他需要一次重生才能走上更高的層次。當然,也希望我們的推斷是錯誤的。”鄭巖坐在床上,拿起床頭的電話,按下了唐賀功房間的號碼,“頭兒,我建議去查一下L縣政府和事業單位最近有沒有換屆選舉、人員變動的計劃。”
04
“我叫鄭巖,現在在H省L縣公安局招待所,現在是北京時間……”鄭巖側過頭,看了一眼床頭的鬧鐘,猶豫了半天,還是懊惱地躺回了床上,“管他是早上還是晚上,總之,現在是5點。”
說完這句話,他才伸手抓過了一旁響個不停的手機,看了一眼螢幕上的電話號碼,愣住了。那是一組他從未見過的數字,根本不符合中國的電話號碼規律。
“你好。”他接起了電話。
“咯咯咯咯。”電話那頭先是傳來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然後才是一個女孩子清脆的聲音,“大懶豬,該起床了。”
鄭巖被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徹底弄愣了,小心翼翼地說道:“對不起,那個,你打錯電話了吧?”
“打錯了?”對面的女孩子也愣住了,“不會啊,是這個號啊。你是不是鄭巖?”
“我是。可是,你是哪位?”
“那就沒錯咯。”對面的聲音又恢復了歡快,“我是慕雪啊。”
“慕雪……”鄭巖費了點力氣才想明白慕雪是誰,“哦,是你啊,這是你的新號碼?好奇怪的電話號碼。”
“那當然啊,我現在在美國嘛。”慕雪笑了一下,隨即小心翼翼地問道,“你聽起來好像很累?”
“一向如此。”鄭巖苦笑了一下,“最近在忙一個案子,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還是多久沒睡,對了,現在是早晨還是晚上?”
“如果你問我這裡的話,是晚上,不過,你那裡應該是早上才對,我是特意選這個時間打給你的。”
“謝謝。”鄭巖長出了一口氣,“對了,你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有事?”
“沒事就不可以給你打電話了嗎?”慕雪好像是一下子躺在了床上,鄭巖聽到了床晃動的聲音。
“別忘了你可是我的擔保人和推薦人,同時,你還是我名義上的丈夫。”
這句話終於讓鄭巖有些清醒了過來:“這件事情你可要保密。”
“我知道,除了教授和教務處的人,我沒對任何人說過。”慕雪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你又不是老年人,怎麼這麼囉唆?對了,我打電話是要告訴你我已經透過入學考試了,現在是你的小師妹了,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