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
而燈光此時閃了閃又亮了。
託尼罵了一句髒話,在看向史蒂夫是卻全是慌亂:“你,你……”
史蒂夫心一沉,剛才自己的速度確實不像個正常人。
託尼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胳膊被劃破了!”
在史蒂夫反應過來之前,託尼已經蹲下開始翻箱子,迅速翻出一包繃帶來匆匆掃了一眼保質期,便撕開來為史蒂夫包紮。
託尼額間全是汗水,眼神是史蒂夫從未見過的焦慮和認真。此時才覺得痛覺漸次泛上來的史蒂夫抬起另一隻手擦了擦他的汗水:“沒事的,託尼,這樣的小傷很快就會好的。”
“小傷?”託尼聽起來非常惱火:“十厘米縱深狹長的傷口,還是磕在生鏽的金屬上,這叫小傷?!你現在就跟我去校醫院打破傷風!”
史蒂夫整個人僵住了。
校醫院值班的年輕女醫生明顯跟託尼很熟。
“今天有教職工查體,我都要忙死了,你還來添亂。”
“佩珀,給我開一支破傷風,兩支利多卡因,五支雙氧水,再給我一個縫合包。”
漂亮幹練的女醫生回頭敏銳的打量了兩人一下,目光在史蒂夫包著的胳膊上轉了轉,這才說:“抽屜裡有我的章,你自己會開處方,縫合包找後面治療室的護士要。”
史蒂夫磕磕絆絆,準備做最後努力:“託尼,真的不用,我身體很好,不用打針更不用縫……”
“閉嘴!”託尼又像一陣風一樣自己跑去藥房拿藥。
徒留史蒂夫一個人接受著佩珀打量的目光。她目光銳利的似曾相識,讓史蒂夫想起娜塔莎。
終於佩珀低下頭繼續迅速的填著體檢表,卻忽然開口道:“我第一次看到託尼這樣緊張。他自己大傷小傷從來不斷,有次他甚至從炸掉的實驗室摔下三樓,摔斷了腿。我從沒見過霍華德叔叔發那麼大的火。”
史蒂夫愣住了,在他想開口問之前,託尼抱著一紙袋藥跑回來,逼著他立刻去治療室。
託尼在治療室裡,埋頭準備縫合器械時,聽到身後護士無奈的聲音:“你這樣我下不了針。”
史蒂夫的袖子已經卷上去了,露出結實漂亮的肌肉,像是穿著衣服的大衛雕塑。然而託尼如今沒有欣賞的旖旎心思。
“你肌肉太緊張了,我根本沒法下針,你放鬆一點。”護士拍了拍他的面板。
“抱歉。”史蒂夫更緊張了——他不是怕疼,而是十二歲那年後,他發現自己大概形成了一種應激,對針的畏懼和抵抗。
十四歲那年,父母去世,四倍極限的他累倒到需要到醫院輸液。
然而就算換了經驗最豐富的護士,也沒法為他扎針,他的面板在碰到針頭的瞬間堅韌如皮革。最後他禮貌的謝過醫生護士,不顧勸阻離開了醫院。
那一針血清,哪怕是他不願意獲得的,卻頑固的在保護他。
這讓孤身一人的他覺得有所可依。
託尼緊緊皺著眉,就在史蒂夫以為託尼要發火之前,託尼走到他面前蹲了下來,握著他的手,用從來沒有過的溫柔聲音哄道:“別怕疼,我來打好嗎?”
誰能拒絕?
反正史蒂夫拒絕不了。
託尼在他肩峰下三橫指的面板上輕輕拍了拍,繼續哄道:“如果你肯打針,我給你買個冰激凌怎麼樣?不要?那我幫你實現一個願望,你想要什麼都行,我可是託尼·史塔克,這世上沒有我買不到的東西。對,就是這樣,你放鬆下來,我們一下就能打完。”
五分鐘後:“史蒂夫·羅傑斯,我受夠了,我這輩子都沒跟人說過這麼多好話!你有什麼可緊張的!你他媽是個大男人,你知不知道你傷口要儘快處理!我沒空跟你在這兒玩哄孩子的遊戲了!你立刻給我放鬆下來!”
史蒂夫:……我也很委屈。
圍觀的護士:“換個地方吧。有的人畏針,讓他親眼看著他沒法放鬆。”
託尼舉著針,命令道:“哦,那轉過身去脫褲子吧。”
史蒂夫臉色紅的簡直要滴出血來:“不,我不能,託尼,我,我發誓,我不需要這個破傷風……”
“閉嘴,你再說我們就絕交。”
分診臺打電話來叫器械護士,託尼歉意道:“抱歉耽誤您時間了。這裡我來就可以。那個……小針的話,有注射位置嗎?還是隨便扎就可以?”
…………
史蒂夫覺得自己生理性的緊張轉變為了心理性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