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整，醫生又來檢查了一次腦電圖，加了一瓶營養腦神經的藥。
隊長並沒有開燈，天色暗到看不清字以後，他就沉默著坐在黑暗裡，望著床上的人。
藍色的眼眸至清至深。
“Don’t leave me，buddy.”託尼忽然握著拳開始說夢話，語氣焦躁而絕望。
隊長站起身來，聽賈維斯回道：“I’m here for you,sir.”
注：鋼鐵俠3中賈維斯能量不足關機,託尼“Don\'t leave me,buddy”
史蒂夫愣住了，一瞬間那種近乎撕心裂肺的疼痛，讓他不敢呼吸，慢慢才長舒了一口氣。
呼吸之間彷彿都是冰稜，這樣的冷並不陌生，在彷彿無盡的歲月裡，這樣的冷是他的歸宿。
託尼並沒有聽到賈維斯的回應，又說了幾遍，豁然張開眼。
隊長正在伸手探他的額頭，被他一把攥住手腕，又慢慢鬆開：“cap？”
“你醒了，放心，賈維斯還在，我們都在。”
託尼露出一個笑容：“做了個過去的夢。那時候我剛成為鋼鐵俠，那時候落在雪地裡，盔甲耗盡了能量，我身邊誰也沒有，我拖著盔甲在雪地裡走……”他揉了揉額角：“我真恨奧創。我幾乎是從他殘骸中拼湊出一點點賈維斯的痕跡，才有機會重新生成賈維斯。對我來說，賈維斯像是家人，只有他會把我放在第一位。”大概是精神過度使用後，那種疲憊，讓他放下了從前的精明與掩蓋，露出了非常柔軟虛弱的一面。
“在我心裡，我也把你放在第一位。”隊長想這樣說，但他並沒有開口，不是怕託尼不信，而是他沒有資格。
他是那個，在託尼送核彈入外太空時要求娜塔莎關閉通道的人，他是那個明知死亡風險極大仍然讓託尼去托起一個城市的人，他更是那個為了自己戰友，隱瞞託尼父母死亡真相併與他敵對的人。
他的心是這樣，然而他的原則永遠凌駕於他的心之上。
然而此情此景，仍然讓他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對方的臉頰：“我不懂這些，但如果可以，我願意拿我的命去換賈維斯的命，這樣你不會覺得沒有人陪著你。”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而嚴肅，像是在彙報軍情。
“這可不行，cap。”託尼語氣輕鬆起來：“就掛在那兒的時候，我準備了一點後事，要是我死了，賈維斯順位承繼權的問題，恭喜你，還排在班納之前。”
隊長楞了一下：“所以？”
“所以你現在對於賈維斯來說，有很高的許可權。”
隊長想起賈維斯不情願的停頓後卻只能有問必答來，心裡才明白過來。
黑沉沉夜色中，託尼的眼睛依舊燁燁生輝，史蒂夫模糊的想著，自己為什麼會愛這個人呢，跨越性別、輩分、生死、更不必說兩人截然不同的性情。可就是這個人，總是能讓人信任，讓他覺得……溫暖。
溫暖。
是那樣從心底湧出的細微電流，漸漸溫暖四肢百骸。
覺得自己終於像個活人，而不是被時代遺忘的一個標誌。
他俯下身去，輕輕柔柔的在對方額間落了一個吻，語氣溫和真摯：“上次因為有彼得打斷，我們並沒有討論那個吻。這個，沒有別的原因，因為我愛你。”見對方真的是目瞪口呆，眼睛更是亮的驚人，竟輕鬆的笑出聲來：“託尼，你不必緊張，就像你說的，你可以繼續不在乎。我只是在這裡——不過現在我要出去叫醫生來了。”
當鋼鐵俠終於說服醫生認為他沒問題後，還有五天就是聖誕節了。
復聯內除了鷹眼都是沒有家的人，而如今，復聯真的就是他們的家：能讓一個建築變成一個家，有個可愛的孩子是條捷徑，彼得正是個可愛到讓人心都化了的好孩子。
黑寡婦喜歡他還只是如同一個正常長輩一樣，然而旺達則完全是移情作用，幾乎將他當做了親弟弟。
這些天一直在想著為他買什麼禮物，甚至靈機一動發了推特，得到了無數粉絲的強烈回應。
“想問下給青少年準備什麼禮物好呢？謝謝大家。”
“旺達小天使要給蜘蛛俠買禮物嗎？買個腰包吧！之前釋出會他說過經常一個跟頭手機就甩出去了。”
“啊啊啊啊啊，我女巫愛心爆表，瘋狂打call”
“聯邦粉炸了，超級英雄們也互送聖誕禮物，打臉無腦黑我大復聯關係不好的黑粉，啪啪啪！”
“復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