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教授很尷尬,翻了翻病例,這是一個臆想症患者,她認為所有人都想強姦她。
接著進來的是一個面板很白眼圈發黑的胖子,看上去像一隻熊貓,他在角落裡蹲下,手抖的厲害,臉上的肌肉也一陣陣抽搐。護士長悄悄介紹說,很多患者因為用藥的緣故,會眼圈發黑,四肢抖動。
梁教授問:你去過院長辦公室嗎?
那胖子開始緊張的說道:去過,院長偷喝我的酒,他那個房間裡有一口井,我在井水裡面放了一捆啤酒,放在井水裡的啤酒比冰鎮啤酒好喝,你們知道嗎?
梁教授又問道:院長被殺,聽說了嗎?
胖子說道:他們是三個人,我看的一清二楚,兇手現在就在你們身後站著呢。
梁教授和包斬忍不住回頭去看,身後沒有人,只有一面牆。
護士長揮揮手讓他下去,包斬看了看病例,這胖子是一個幻視症患者。
胖子離開之後,一個年輕人走進接待室,看上去像個大學生,文質彬彬的,梁教授翻了一下病例,這是一名精神分裂症患者,具有雙重人格。兩個人格都有著各自的名字和記憶,居住在一個人的體內。如果說身體是一個機器,而這臺機器是由兩個人控制的。”
他微笑著打招呼,在桌前坐下,雙手規規矩矩的放在膝蓋上,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正常人。
梁教授:姓名?
年輕人:劉無心。
包斬:怎麼,你的病例上寫的是杜平,杜平又是誰?
年輕人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說道:這身體是他的,是杜平的。
梁教授:一個人分裂出了兩個人格,我看你也像是受過教育的人,應該怎麼稱呼你?
年輕人:我叫劉無心,住在他的體內……
包斬:你瞭解杜平嗎?
年輕人:我們之間沒有交流過,他不知道我的存在,不過我能意識到他,他沒文化,不愛思考,所以我取而代之,就這麼簡單。
包斬:你很聰明,是你的家人把你送到這裡來的嗎?
年輕人:我自願來的,我喜歡這裡,喜歡精神病院,在這裡可以胡言亂語,瘋瘋癲癲,大大方方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我喜歡自由的感覺,討厭別人的自以為是和壓力,在這裡一切都是正常的,不管是尿在床上,還是拉在碗裡,或者看誰不順眼就揍誰,光著身子散步也可以,只要喜歡就可以去做。在這裡都是正常的,對醫生來說,只有正常——才是不正常的。
梁教授:杜平喜歡這裡嗎?
年輕人:現在是我,劉無心,現在,他不存在。
梁教授:劉無心,你好,你很愛思考,那我問你,什麼是存在?
年輕人:我和你們一樣,只存在於特定的時間和空間裡,我們從何處而來,為什麼會在這裡,我們都是從虛無中被創造出來的。比方說,我們存在於一本書中,我們是書裡的人物,而看書的人是另一本書裡的人物!
梁教授:院長被殺的當天晚上,你在做什麼?
年輕人:看書。
包斬:什麼書?
年輕人:《時間簡史》。
詢問結束,年輕人起身告別,他很有禮貌的和梁教授以及包斬握手,握手的時候,他悄悄地將一個紙條遞到梁教授手裡,等到護士長離開之後,梁教授展開紙條,上面寫著一句話:
你們要小心護士長,她的體內住著一個男人!
包斬和梁教授看著護士長的背影,那是一個又高又壯的捲髮女人。
當天晚上,護士長在接待室收拾出幾張床位,特案組四人以及嚴處長都住在了精神病院,醫院門口依然是戒嚴狀態。精神病院門前是一條街,站在接待室的窗前,可以看到門口有很多持槍的警察。從後窗中,能夠看到精神病院後面是一片墓地,根據副院長介紹,醫院裡的那些無家可歸的流浪精神病人,大多數無人認領,還有那些因犯罪危害社會強制收留的精神病患者,因其有攻擊性,家屬不敢接、精神病院也不敢放,他們死後,就埋在那裡。
半夜三更時分,畫龍和包斬被樓後墓地裡的尖叫聲吵醒,倆人叫醒嚴處長,三個人拿著手電筒一起去墓地裡檢視。
墓地裡陰森森地,荒草很高,不時的傳來女人怪笑的聲音,三個人繞過幾個墳頭,進入墳地的一刻,清晰聽到一個女人的哭泣聲從墳地深處傳來。
畫龍掏出槍,包斬拿著手電筒一照,一座墳後站著一個白衣女人。
女人緩緩地轉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