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這個時候,也談不上什麼避諱不避諱的了,傷在臉上,難道還不讓大夫瞧了?
“大夫,您給好好看看,我家姑娘這臉是怎麼了?”
那大夫上前檢視了一番,還特意用一塊細軟的紗布碰了碰驚鴻的傷口,在燈下仔細辨認了那滲出液體的顏色和氣味。
最後,又給驚鴻把脈。
這會兒驚鴻已經有些發熱了,人也迷迷糊糊的,倒是安靜了許多。
大夫很敬業,見識也不俗,直接道:“你們姑娘最近是不是擦了什麼東西?瞧這樣子,像是中?毒了?”
“中?毒?”侍棋驚呼一聲,她一下子就想到了珍珠粉上面。
今天晚上,姑娘照舊是塗了面脂才去睡覺的。之前的面脂都用完了,這一盒還是新取出來的。
那貨郎有問題!
前幾次的珍珠粉,她們都請人驗過了,沒事才用的。偏偏這次沒驗的珍珠粉,用了就出事了。
她快步走到梳妝檯那裡,順手把那盒面脂拿過來,遞給那大夫道:“您瞧瞧這個,我們姑娘睡前擦了這個才睡的。”
大夫接過來聞了聞,又用銀針將珍珠粉挖出一點來,用指腹捻開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
“這裡頭有珍珠粉、白朮、白芷、白茯苓,還有桃花……”那大夫又說了幾樣藥材名,方才道:“是在三白湯的基礎上加了改動,只是,老夫確實檢視不出這裡面還有沒有別的東西了。”銀針沒有變色,只怕這毒也不是普通的毒。
“我家姑娘這臉,可還有救?”侍棋壓低了聲音,生怕會讓驚鴻聽到。
大夫搖了搖頭,“不好說,我先給姑娘開一劑止癢散毒的藥吃一吃,外用擦洗的藥粉也要備一包,試試看吧!主要還是得知道她這中的是什麼毒,知道了才能對症下藥。老夫學藝不精,沒見過這種毒。”
侍棋連忙道:“是是是,請您先開方子吧!”
那大夫從藥箱裡拿出紙筆來,刷刷刷的寫了兩三頁紙,遞給侍棋,還囑咐道:“這藥三碗水煎成一碗,外用擦洗的,必須兌一些香油,方才能用。”
侍棋連忙記下來,奉上雙倍診金,差人把大夫送了回去,隨後又忙不迭的讓人抓藥,煎藥。
等驚鴻喝了藥,平靜下來時,天已經亮了。
侍棋一夜沒睡,這樣大的事,她可不敢瞞著,連忙打發人去請三爺來。
馮耀宗很少來這裡,偶爾過來一次,也是坐坐就走。
驚鴻一直以為,馮耀宗留著她,有金屋藏嬌的意思,還想著自己能有侍候他的一天,飛上枝頭呢!
卻不想,馮耀宗留著她,也是有別的意思。
如今聽說她的臉毀了,一向情緒不外漏的馮耀宗也忍不住罵了一句娘!
“大夫怎麼說的?”
報信的人連忙道:“說是中~毒了。請來的大夫,沒見過這種毒,雖然開了藥,但是並沒有把握治好。”
馮耀宗想了一下,道:“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晚點我會派個大夫過去。”
那人連忙退了下去。
報信的人,走的是角門,一路從角門離開,出了衚衕口,往驚鴻的宅子裡去了。
他卻不知道,早就有人盯上了他,一路跟到了那處宅子,親眼瞧見他去了,再沒出來。
那人在暗處盯了許久,轉身回了馮府。
傍晚十分的時候,這個人把自己的所見都與馮府大爺馮耀興講了。
“哦,你親眼瞧見了,那人是去見了老三?”
那人道:“小的一直盯著呢,錯不了。”
“那處宅子你可記下了?”
“記下了!”
馮耀興點了點頭,“找人盯著,不要打草驚蛇。老三不好對付,萬一讓他發現,就糟了。”
那人連忙稱是。
馮耀興揮了揮手,“你下去吧!”
等那人走後,馮耀興的夫人郭氏從裡間走了出來。
郭氏眼中,帶著深深的擔憂。
“夫人。”馮耀興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這事兒他本不想跟夫人說的,奈何夫人太聰明,竟早早躲在書房裡偷聽,自己竟然都沒有發現。
“大爺,家裡到底發生何事了,為何你會……會調查三叔?”
丈夫這個人,郭氏還是瞭解的,他不是那種算計兄弟,不顧手足之情的人。這麼多年過來了,雖然公公一直偏疼小叔,但是丈夫從來沒說過一句不該說的話。
現在他居然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