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改變。要是我這人會害怕,當初就不必逃離南朝。不過,我可是一點都無憾無悔。假如我順順當當和你結婚,也沒有那麼多故事了,你也是不會喜歡上我的。而我在南朝再呆一年,就被他們毒害的永遠生不出孩子了。我和你結婚,有無數快樂的時候。我小時候跟母親在冷宮裡相依為命,沒有吃沒有穿,人人都蔑視我,我只要有了母親還是很快活。後來能嫁給你,太極殿裡是我們兩個人的宮。我應有盡有,為什麼不快活?”
天寰抱住我:“南朝本來是你的,幾年以後,我將把整個天下送給你的兒子。”
我笑了:“我要是生了女孩兒,可怎麼辦呢?”
天寰也笑了,他挺起胸膛,對我說:“我的女兒為何不能當女皇?”
我大笑,耍賴般的趴在他的大腿上,我笑停了,才問他:“天寰,關於南朝進攻,我就問一句:你為何用中山王為統帥,你就不怕出師不利?”
天寰想了想,才緩緩說:“此次對南朝的戰爭,勝不是我的目的。”
勝不是目的?難道存心要敗?我滿腹狐疑,但望著窗外的藍天,想想自己和那些劫後餘生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的人們,忽然覺得所謂的政治遊戲,陰謀重重,但又是看不開的人才會執著的東西。我有了孩子,何必要刨根問底的探尋醜惡的真相?我脫下外衣,彎腰取了子翼先生贈送的藥枕,打個呵欠說:“真乏了,我曉得你要看那邊的一堆奏摺,我就對不住了。”
誰知天寰微笑道:“今天我陪你睡吧。偶爾我們對不住奏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從來不睡午覺的,大白天,難道他還要脫衣安歇?我瞪著眼睛,看他的手指靈巧的解著領釦,一直脫到薄薄的底衣。他見我還歪頭瞧著,居然淡然一笑,又解開底衣的帶子,露出月光玉般的肌膚來。我臉熱唇乾,正尋思如何找幾句來調侃調侃,天寰星目橫了我一眼,用冷清桀驁的調子說:“怎麼,還想要看?”最初認識他時,他就是一向自以為是這麼說話的,難怪我當時討厭他……現在想起來,還是有點討厭。
“我……我不希罕,我難道沒有看過?你的身體就像西北的一件特產:夜光杯。晚上凡有月光,它都是會發光的。還自以為有什麼神秘嗎?”我說完側身躺下,只聽天寰輕聲笑,我一轉身,被他抱住,他拉著錦被,把我包起來,大理石似的臉上泛起桃花色:“……夜光杯?你這個壞孩子。”
我聽著他的心跳聲,一切似乎都輕鬆的不像真的,我呻吟般的叫他:“天寰?”
“別說話。”他命令我說:“我們要睡了。我七歲以後,除了傷重昏迷,再也沒有睡過一次午睡了。”
……
七日後,惠童回到了涼州府中,他穿了一身素服,到我這裡給我請安。
“惠童……”我知道,他的父親已經死了,天寰說:索超必須死。那日,他必定是領著惠童去見索超……我望著惠童,不由得流下了眼淚。推己及人,索超父子的悲哀,我也能體會。
“皇后,請准許我回到您身邊伺候。五殿下說讓我跟著您,我就願意。我父親離開了,那是他心甘情願的,也是他最好的歸宿。他說,經歷瞭如此多,臨終還能見到他認為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個故人,與一個是敵是友的知己共飲美酒,他死而無憾。”
我雙手扶起他,點了點頭,認真的說:“惠童,雖然你是內侍,但在我從此將你視為我的親人。五殿下的情誼,我不能懂,但不是不懂。但天下就是在死亡和新生中,才不斷的變成新的世界,你明白嗎?我難受,只是為了你一個人。”
惠童擦乾眼淚,點點頭。
天寰從未再提起索超,惠童似乎從未離開過我們,而是我們生活必不可少的一道風景。
又過了十日,上官先生從肅州返回,天寰和我一起到門外迎接他。上官清麗的外表,消瘦不少,但他下了車,便握住天寰的手,率先對天寰說:“辛苦辛苦。”
天寰對他一笑,也沒有多說一句。我總覺得他們兩個極有默契,似乎非言語可以形容。
上官對我也點點頭,眼神溫柔如水,好像他什麼都明白了。天寰愉快地對他說:“你知道星圖嗎?我得到一個卦,要是你能徹底解開它,我們就去看。”
“是那個蘊含天下局勢地理的星圖?雖然想看……但我的那腿,也是力不從心。”上官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我若徹底解開,你帶著皇后去見識見識。好嗎?”
“我本來就想帶她去的。”天寰說,上官又瞧了他一眼:“我怎麼覺得你變得更年輕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