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構笑道:“不鬧才怪呢!十九妹是個好女孩,將來也會是個好妻子,你要好好待她!”
“是!”
七郎的話音剛落,趙構的聲音又飄了過來:“不要太拘束,馬上就是一家人了,你還要叫我一聲九哥呢!”
九哥?鼎鼎大名的康王殿下是我的九哥?那麼,陛下豈不是要變成我的大哥了?九哥或者還叫得,那一聲大哥,可能一輩子都沒有機會叫了。寧王趙諶比我還大一歲,本來是極好的哥們,難不成要變成姑父和內侄的關係?哎呀,這個輩分亂的不行,想起來就頭痛。
鄭七郎還是一個聲調,說道:“下官不敢!”
“你呀!”趙構回身拍了一下七郎的肩膀,“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本王很隨便的。在一起的時間很長,儘量隨便些吧!”
“是!”或者可以和別人隨便,現在的鄭七郎還是不敢康王面前變現出一絲一毫的隨便。
交趾那邊需要一個合適的人出面與各國使節談判。官家暫時把京城的情況穩定下來之後,立即做出決定:派趙構為正使,負責與各國使節談判,鄭七郎率領一個整營的虎賁軍團士兵,沿途護送。考慮到時間緊迫,採取最快的交通方式:乘船!自內城乘小船,出了外城,換乘大船。經汴河下揚州,至通州入海口處,再換乘海船,直駛吉婆港。
昨天晚上,陛下專門召見了他,叮囑一定要保護好康王殿下的安全,鄭七郎一時衝動,還表了決心:若有差池,提頭來見。看得出,陛下非常重視這次的會談,否則也不會把虎賁軍團都派出去作為衛隊了,這是第一次,一個臣子接受虎賁軍團的護衛,顯得非常特殊。
七郎今年十八了,已經懂得了很多事情。朝臣中除了七名宰執之外,還有三位不是宰執而具有很大勢力,很高威望的人,也許在官家眼裡他們和一些執政一樣重要。一位是興州大都督吳階,一位是御史中丞歐陽澈,最後一位就是康王趙構。前面兩位不用說,功績擺在那裡,歐陽澈的功績雖然無法與吳階相比,但是他被時人比為西漢張騫,威望非常高,京城士子引為楷模;而康王趙構,自從靖康二年接手治理黃河任務之後,整整九年,非奉召不回京城,兢兢業業,任勞任怨,將境內黃河危險地段加高加固,要多少錢,官家給多少錢,從來沒駁過。九年間,黃河再未爆發大的水患,黃河沿岸的百姓視趙構為聖人菩薩,據說還有人修建了祠堂廟宇,專門供奉他的塑像。趙構得知後,連忙名人將塑像取出毀掉,並上表謝罪。陛下聽到此事,哈哈大笑,似乎並沒有放在心上。那些深受水患困擾的百姓家裡,幾乎每家都供著趙構的塑像,趙構跟各地官員說過多次,但是沒什麼效果。黃河治理告一段落,趙構開始著手疏浚汴河,讓汴河的流量加大,增加汴河在雨季的疏洪能力,既有它自身的價值,又是黃河治理工程的一項有益補充。
這個時候,京城議政院召開會議,趙構回來了,被官家臨時抓了差,到交趾走一遭。這樣一個人,在他面前,想隨便都是難事呢!
從東水門出城,穿過虹橋,前面的燈火通明的地方就是碼頭,三艘大船在燈火中搖曳。換乘大船,一聲響亮的“起錨”,絞盤“吱呀呀”拉起鐵錨,岸上的人撤掉踏板,鬆開纜繩,船隊緩緩駛進南邊的黑暗之中。
鄭七郎將趙構送到臥艙,又問了一遍還有沒有事情,躬身退了出來。第一隊隊頭袁小凡正在外面候著,見到鄭七郎,嘴唇哆嗦著,道:“啟稟鄭指揮,一切正常!”
七郎打了個哈欠,道:“你小子今天是怎麼啦?突然規矩起來?”
瞬間,袁小凡又恢復了原來的猴樣,道:“嘿嘿,禮多人不怪嘛!”
“去你的禮多人不怪,我累了,歇了吧!”七郎沒功夫想袁小凡的異常表現,回到自己的臥艙,親兵伺候著除去甲冑,又是一個哈欠,還真是困得不行了。
剛躺下,只聽外面響起“噹噹”的敲門聲,七郎怒道:“何事?”
“袁隊頭吩咐小的給您送茶來了!”聲音有些怪,綿綿軟軟的,沒有一點男人氣,而且竟有那麼一點熟悉的感覺。
七郎眉頭一皺,道:“不用了!”
“袁隊頭說,這是您最喜歡喝的華頂雲霧,不喝豈不可惜了?”
華頂雲霧,我什麼時候喜歡喝這種茶了?我最喜歡北苑的白毫銀針啊!
七郎只要腦袋沾到枕頭,馬上就能睡著,父親大人說,單憑這一點來說,他就是做武將的材料。眼下困得不行,不由得怒道:“囉嗦什麼,不喝!”
外面沒了動靜,七郎眼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