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都不管我,皇帝哥哥都不管我,你憑什麼管我?要不就是幾年不見面,一見面還沒說上幾句話,你就這樣。嗚嗚,我還是你的妹妹嗎?”賽月使出殺手鐧,眼淚說來就來。
硬的不行,趙構只能採取迂迴策略:“十九妹,你聽九哥說:交趾正在打仗,兵荒馬亂,你跟著去了,如果有什麼閃失,讓我怎麼向父皇交代?聽話,啊!等九哥回來,你想到那裡去玩,九哥一定陪你去,這還不行嗎?”
“我就跟在九哥身邊,一步都不離開,還不行嗎?賽月不亂跑,九哥說什麼是什麼,還不行嗎?就是不要趕人家下船,如果那樣,人家顏面掃地,姐妹們會活活笑死我的!九哥,我的好九哥,求你了!”賽月搖著趙構的胳膊,就像母親在晃著搖籃,那麼輕柔,那麼多情,真是難以抗拒啊!
硬的不行,軟的也不行,那就給她來個不理不睬。趙構氣哼哼地坐下,猛地一拍桌子,喝道:“給我拿杯茶來!”
賽月嚇了一跳,內侍藍珪聽到這邊的動靜,早就醒了。知道主人的脾氣愛好,沏好了茶等著,聽到吩咐,連忙端進來,一人一杯放好,哈著腰退了下去。
賽月哭道:“有你這樣當哥哥的嗎?有話就說,這是做什麼?耷拉著臉,做給誰看?哼,你越是這樣,人家就偏是不走,看你能怎樣!”
趙構有些不忍,換了笑臉:“好了,算九哥求你,這回行了吧?”
第六章 交趾(二)
賽月不依不饒:“剛才那樣,不知道人家有多怕啊!九哥你真壞,壞透了!”小拳頭在趙構身上撓癢癢,趙構非常受用,看得鄭七郎那是相當不舒服了。
“回去吧!”
“不!”
“你不回去我回去,我向陛下把差事辭了。”
七郎一愣,賽月破涕為笑,反應超級快:“不會的,九哥是大宋賢王,皇帝哥哥多次稱讚,說九哥一心為國,任勞任怨,可為宗室楷模。呵呵,絕不會因為小妹的緣故,耽誤國事的。九哥是什麼樣的人,小妹還不清楚?九哥,小妹說的對不對?”
得,趙構是徹底服了。眼前這梨花帶雨的女孩,還是自己的十九妹嗎?竟是比黃河還難馴服的精靈啊!
趙構長嘆一聲,道:“跟著也行,但是咱們得約法三章!”
賽月也不聽,跳起來撲向情郎,自己跳還不盡情,一定要拉著情郎一起跳!七郎很為難,跳吧,得罪殿下;不跳吧,得罪祖宗。正在猶豫間,趙構喝道:“第一,你倆私下裡不許接觸!”
七郎很不願意,但是作為軍人,還是要服從命令:“是!”
賽月卻根本不當回事,回身嫣然一笑:“我們已經訂了婚,在一起天經地義,九哥最是明白事理,就不要再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了。”
說罷,拉著情郎就要走!
“給我站住!”趙構幾步上前,一把將妹妹拉過來,“你搬到我隔壁來住,不同意就立即滾蛋!”
滾蛋都出來了,九哥真的生氣了。賽月豈能看不出來?
“好了,都依你!滿意了吧?”
人家兩個走了,趙構還是沒明白,他到底應該滿意什麼?
在最近的碼頭停一下,把賽月在這裡的訊息傳回京城,一路上還順利,只是賽月一直嚷嚷沒意思,好脾氣的趙構開始兩天一聽這話就瞪眼睛,賽月是個懂事的姑娘,更是個自尊心很強的姑娘,於是乎就離九哥遠一點,再遠一點;靠向七郎近一些,再近一些。
在通州換乘海船,賽月非常興奮,終於要出海了。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時;難道看到海上的明月,就是到了最遠的天涯嗎?
月亮升起來了,為了看月亮,賽月都沒怎麼吃東西,她吃的少,自然連累鄭大官人也不能多吃,高雅之士說秀色可餐,難道月色也能當飯吃?
一點光亮,半邊銀盆,一輪明月。
清涼的海風吹來,賽月盈盈一拜,風兒撩起裙裾幾許,月光憑添恁多哀愁,不禁痴痴吟誦道: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
滅燭憐光滿,披衣覺露滋。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
七郎知道,這是唐朝張九齡的詩詞,而今默默品味,感覺竟是那般詭異,就如天上的明月。海上的明月與日出比起來,七郎還是更喜歡日出,月色太過淒冷,不是男子漢大丈夫所應該喜歡的東西。
賽月柔聲道:“鄭君為何無語?”
鄭君?說的是我嗎?
七郎不禁也拽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