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世忠橫眉立目,“滄啷”一聲拔出佩劍,一個健步躍過去,砍倒那幾個正在放火的傢伙,厲聲喝道:“今夜,何人當值!”
中軍都虞候王權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道:“都虞候王權當值!”
韓世忠面沉似水,道:“傳本帥將令:所有人等不得擅自走動,違令者斬!”
王權高聲喝道:“當值軍隊聽著:傳大帥將令,所有軍兵不得擅自走動,違令者斬!”
這邊聲音剛落,那邊聲音又起,“違令者斬”的喊聲在夜晚傳得很遠很遠!
“上護軍何在?”
徐徽言上前答話!
“命令大營護軍,糾核不法,一併拿問!此令,傳左右二廂,曉諭諸軍!”在火光的照射下,韓世忠猶如巍峨的青山,臉上的傷疤,就如青山山那一抹誘人的嫣紅,今天看起來,別樣風情呢!
命令傳達下去,護軍、當值的軍隊忙起來,中軍大營慢慢地安靜下來。
韓世忠帶著兩名親兵,連夜巡城!
左右二廂的情形與中軍差不多,由於措置得當,並未造成大的損失,軍械儲存完好,糧倉失火,撲救及時,損失也在可以承受的範圍。
城牆上,靜悄悄的,執勤的衛兵瞪大了眼睛,望著遠方的黑暗。軍兵們摟著兵器,靠著城牆,睡覺!
“什麼人,站住!口令!”
韓世忠很滿意,剛發出一點聲音,立即被發現,衛兵的警惕性還是很強的。
“北望!”
“燕雲!”衛兵過來,舉起火把一照,慌忙說道,“大帥,竟是大帥呢!”
韓世忠淡淡地道:“本帥就不能來,值得如此大驚小怪?”
城上的人都醒了,有的往前湊,想看得仔細些,有的往後退,看來是怕官的。韓世忠拉拉這個的衣服,抻抻那個的袖子,噓寒問暖,一點也沒有大官的架子。老兵們都習慣了,新兵卻甚是稀奇:這樣的大帥,就像家中的長兄,真好!
忽然,一名小兵喊道:“不要吵,有人來了!”
說著,俯下身去,貼在地面上仔細傾聽!幾息的光景,起身向韓世忠稟報:“北方二十里,有一隊人馬殺來!”
韓世忠毫不表情,問道:“人數!”
“三千左右!”
“兵種!”
“有很多馬車,很多,還有騎兵”
韓世忠點頭道:“好,咱們就等等看,你說得對是不對!”
一刻鐘後,北方的夜空被火把照亮,由於方向的關係,此刻吹的是南風,倒沒有多大的聲響。一眼望去,隊伍中真有馬車,數量還不少,少說也有二百輛;騎兵大概在三千左右,剛才的小兵說的一點都不錯!
金兵嗎?
看著也不像,這個樣子,如何作戰?難道是……
“快放吊橋,我們是天武軍團的,在涿州打了勝仗,把好東西都運回來了!”對面的人喊道!
這個種無傷,莫非拿下了涿州?
派人下城,核實身份,確定無誤之後,開城放人。
打了勝仗,當然是好事,但是,如此一來,女真人吃了大虧,定然兇性大發,相信范陽城一定會有一場惡戰的。
女真人就像草原上的狼:怕狼,狼還要吃了你;打狼,打得太狠,狼兇性發作起來,也是不勝不休。和女真人打交道,既要把狼打疼,叫它知難而退;又不能下手過狠,這個分寸,實在是不好把握啊!
走出幾步,韓世忠突然回身,看看剛才那名小兵,道:“叫什麼名字?”
“劉寶!”
“劉寶!”冷不防,韓世忠出手如電,一拳砸在劉寶的前胸,劉寶“噔噔”退了三步,凜然不懼。
韓世忠讚道:“好,身體也算結實!你就來中軍,做一名副都頭吧!”
劉寶跪倒,道:“謝大帥提拔!”
由一名小兵,一舉升任副都頭,劉寶很是有那麼一點榮辱不驚的意思。嗯,這是塊好材料,稍加錘鍊,可以大用的。
韓世忠心情不錯,下城來看。
好傢伙,足足二百多輛大車,車上的東西種類繁多,要什麼有什麼。莫非,種無傷把涿州城搬空了不成?
領頭的軍指揮使稟報,昨夜亥時三刻,種無傷突襲涿州城,一舉而下。城內財物,以及受傷的軍兵都撤了下來,這兩千騎兵也不用回去,就由韓大帥指揮就是!
韓世忠再問,種無傷下一步的行動,對方的腦袋一個勁兒地搖,晃得直眼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