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會如此處分?
張邦昌心中驚愕,溢於言表,良久方道:“臣領旨謝恩!”
殿中剩下的四名宰執,竟不知再說些什麼!
趙桓擺擺手,示意他們可以退下了,道:“把沈正聲的摺子取來,朕再看看!”
失魂落魄的張邦昌,算計了一生,沒想到落得個今日的下場!罷相嗎,官家又沒有明說,派宰相去籌辦大學,不是罷相也是罷相了!
腦子亂做一團,根本想不明白,回到家中,就聽到淒厲的馬嘶聲!
張邦昌怒甚,帶著人衝到馬廄,看到了那匹馬。
真是一匹好馬啊!
身如紅雲,無一根雜毛,俊逸非常,一聲嘶吼,驚得旁邊的馬直往旁邊躲,連吃食都忘了呢!
張邦昌揉揉眼睛,還是看不真切,高聲叫道:“掌燈!”
十幾個燈籠將馬廄照得通亮,張邦昌終於看清楚了此馬:赤電,官家的御馬啊!
一邊往書房走,一邊道:“叫香奴過來,有事問她!”
張邦昌看明白了馬,心裡卻越發糊塗了!
第九章 生根
鶯嘴啄花紅溜,燕尾點波綠皺。
指冷玉笙寒,吹徹小梅春透。
依舊,依舊,人與綠楊俱瘦。
——《靖康詩話》
父親大人走了整整十天了,明天是六月初十,母親大人的忌日!
父親走了,早晚還會回來;母親走了五年,卻再也沒有回來!
父親為什麼走,和香不明白大人的事情,也不想明白,她只想按照自己的意願生活,快樂地生活就好了!
母親在世的時候,對她要求很嚴格,真是一位嚴母呢!父親很忙,自從她出生就一直忙,平日對她很放縱,也許是沒時間管她吧!
而今,她真的成了沒人管的孩子,她無拘無束,她想怎樣就怎樣,她卻不能感到一絲的快樂!
早上起來,吃些點心,有香奴相伴,跟隨著長長的隊伍,出城祭奠母親!
母親長眠的地方很美,山姿挺拔,綠水長流,鳥語花香,能在這樣的地方生活,也是一種福氣吧!
繁瑣的祭奠儀式開始了,惱人的頌經聲在耳邊跳躍,母親會喜歡聽這樣的聲音嗎?一定不會的,不會的!
每當這個時候,她都坐在車裡默默地等候,一邊跟母親說話,一邊等候!儀式終於結束了,二哥張和風過來,輕聲道:“要不要留兩個人?”
和香道:“不用了!”
二哥與她感情最好,也最能知道他的心呢!最近,二哥看她的眼神中多了點什麼,家裡人的眼神中都多了什麼,和香不知道那是什麼,也懶得去探尋答案的!
“我們先回去了,你自己小心!”
“是!”
一陣嘈雜聲過後,天地間突然靜了下來,和香立即輕鬆起來,掀開簾籠,跳下馬車,手捧鮮花,一步一步地向母親的墓地行來!
她跟母親大人說了無數的話,母親大人只是聽著,從來沒有回答過!
“孃親,難道你就那麼忙嗎?兒是和香,你的和香啊!”
和香聲聲呼喚,等來的還是靜寂的沉默!
把花兒輕輕放在墓碑前,緩緩跪下,端端正正地叩頭,然後,就坐在母親身邊,把隱藏在女兒心底的話兒,說給母親聽!
“孃親,父親大人去了南方,籌備江寧大學!您放心,父親大人還是宰相,還是位極人臣的宰相,也許過不了多久,就會回來的!”
烈日當空,射在人身上,似乎要將人體內的水分榨乾呢!
“孩兒很好,孩兒……”
燥熱的空氣擁著和香的臉龐,和香的身子也開始躁動不安了!
“和香不好,孃親,和香不好呢!”
母親什麼事情都知道,也知道她的心,怎麼能對母親說謊話呢?
“和香遇到了一個特別的男子,他叫趙木昌,宗室子弟,他很特別,絕對不同於世間的尋常男子。”
趙木昌很特別,特別在什麼地方呢?初見時,他呆呆的傻樣;宣德廣場上,他專注的目光;泛舟金明池,他君臨天下的氣質;還有,那一天,他如長兄般的慈愛!
那一天,他們交換了坐騎!
從那一天開始,他就再沒有出現!
和香本想去找小磕巴,透過小磕巴,找到那個叫趙木昌的男子,可是,少女的矜持,少女的驕傲,讓她放棄了行動,她選擇默默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