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地看著她忙亂的動作,似乎受傷的那個人根本不是他。
許連臻緩聲道:“把手給我……”蔣正楠還是一動不動。許連臻輕輕地握住他的手,感覺他的指尖微動,似想縮回去。
許連臻低聲喝道:“不要動。”蔣正楠身體微震,卻奇怪地聽話,老老實實地任她擺佈。
有些玻璃碎片已經深深地嵌入了肉裡,血肉模糊。許連臻一邊挑玻璃一邊想,這個人今天真是吃錯藥了,自己生日還找這種罪受。
酒精消毒的時候,估計有點疼,蔣正楠的手微動,許連臻拉住了他的手:“不要動!”忽然覺得異樣,抬頭只見蔣正楠的身體傾了過來,離她不過數寸。他的呼吸噴在她臉上,酒氣濃重。
他凝望著她,眼神灼熱中竟似有悲傷……怎麼可能會哀傷呢?只一瞬,那稍縱即逝的哀傷就消隱在不可揣度的深黑之中。
後來,不知道是因為疼痛所以酒醒了些還是其他,蔣正楠任她擺佈了許久後古古怪怪地說了一句,聲音極低幽:“你現在才來做什麼?”
許連臻心頭不明所以地一顫,她竟不敢再看,惶惶地低頭替他包紮。
到後來,一切都弄好了。之間蔣正楠側著頭,道:“你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輕輕靜靜的,好似已經完全酒醒了。
許連臻緩緩轉過身,出門前,又瞧了他一眼,只見他依舊保持著側頭的孤傲姿勢。許連臻帶上了浴室的門。她用唇語無聲說了一句:“生日快樂。”
想起那年在聶重之的莊園,他像個孩子似的跟她要生日禮物。最後她答應補送,又一再地“割地賠款”,他才放過了她。她當時答應他的時候,那心意的的確確是真的。第二天的時候,甚至還認真地考慮過要送他什麼……可是到了最後,那份禮物還是落空了。
許連臻呆站了半晌。她本該走的,可是一想到他的傷口不能沾水……萬一沾了水,感染了怎麼辦?許連臻在外頭等了又等,可是半天也沒有聽見流水聲。浴室裡頭便如無人一般,毫無聲息。
最後,她輕輕推開門。只見蔣正楠側身站在臺盆前,依舊保持著她方才離去的姿勢。
許連臻鼓足勇氣上前,默默地替他解襯衫釦子,蔣正楠的身體一震,頭低了下來……也不知道是手指冰冷僵硬還是其他,許連臻笨手笨腳的,半天才解了一顆。中途還碰觸到了他溫熱的肌膚。
蔣正楠忽地後退了一步,像是被某尖銳物品刺到一般,厲聲道:“出去。”
許連臻似被重擊,窘迫難堪地僵立在原地。她側過臉,深吸了一口氣:“好,我出去。我讓管家來幫你。”
司機常師傅一直覺得自己的這份工作不錯,雖然清閒但工資高,福利也好。所以,他向來盡心盡力。
可最近這段時間,他覺得有時候很難熬。具體表現在老闆和許小姐在車子裡的時候,比如現在。
今天,老闆蔣正楠很難得地準時下班,與許小姐一起回去。可是,車子裡頭的氣氛著實怪異。其實他發現只要許小姐一出現,老闆就會緊繃著一張臭臉。
幾分鐘以前,老闆讓他開了音樂,可現在又吩咐他換臺。他換了一圈,老闆沒一個滿意的,他只好從頭到尾再換了一圈,老闆才不耐煩地道:“就這個吧。”可這個不就是他最早放的那個臺?
正是難熬的光景,許小姐的電話響了起來。
許小姐接了起來,聲音清清柔柔,一直很好聽:“喂,你好。”電話那頭不知道是誰,許小姐有些不自然:“嗯……謝謝……”那頭又說了好一會兒,許小姐只淡淡地說了個“好”字,字裡行間頗為敷衍。
常師傅從後視鏡裡頭瞄了一眼老闆,只見老闆抿著嘴,面無表情地疊腿而坐,整個人散發著冰冷氣息。
幸虧快要到了,常師傅心裡暗自慶幸。一等安穩地駛進大門,停下車子,常師傅趕忙三步並作兩步地下車給Boss拉開門,心裡暗道:“解脫了!今天總算解脫了!”
許連臻無語地下了車,像往常一樣穿過花園準備回房間。走在前頭的蔣正楠忽然停了腳步,轉身瞧著她,冷冷一笑:“葉英章倒是個長情的。”
許連臻驀地抬頭,他眼裡隱忍著一種她說不出來的東西,她張了張口,想解釋葉英章這個電話只不過是普普通通的問候而已,可最後還是吐不出一個字。蔣正楠涼涼地看著她,半晌也沒見她說話,便轉身揚長而去。
葉英章透過蔣正璇約許連臻明天出去吃飯,這通電話不過是告訴她地址而已。
蔣正楠神色一直冰冷,在他們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