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官嘴角一揚,他的聲音並不大:“很抱歉,擔誤了各位行程,麻煩各位遵守秩序,現在檢查證件”
隨後他從第一個遞過證件的女乘客手中接過他的證件,頭也不回地交給身後的一名士兵。士兵再遞給一個穿便衣的人,那人看起來應該可以分辯出證件的真假,只見他一絲不芶地核對著證件上的照片。
車上絕大多數都是移民局安排的移民,所以他們出示的也是移民證和遷移證之類的,雖然屬於政府移民局稽核的,又堪稱移民專列,不般不會在中途上下,出現假冒移民的可能性很低,但是這些政保憲兵仍然一絲不茍的逐個收起檢查證件。
普林斯將自己的採訪證件遞交過去時,覺得那個便衣的目光足以看穿自己的靈魂。
軍官收完這節車廂內所有人的證件後,臉上露出了些許笑容。
“先生們,現在是戰爭時期,東俄自治區包括庫茲涅茨克都劃為戰區,進行檢查是我們的職責,為此擔誤了你們寶貴的時間感到非常抱歉,非常感謝您們的配合,接下來請你們遵守秩序,保持安靜,不許走動。”
“不妨事,不妨事”普林斯注意到車廂內的人們並沒有因為檢察證件而露出任何不快,反而非常配合軍方的行動,在美國或是在西方任何一個國家,人們多少都會表現出一些怨言。
向車廂內的乘客道了個歉後,那名政保軍官離開了車廂。但那幾名士兵們依然端著槍留在門口,神情警惕地望著車廂裡的旅客。他們一個個戴著齊眉的鋼盔,叉開雙腿,似乎隨時準備射擊。
不一會,那名軍官帶領一名中士和那個便衣回到車廂裡來,把證件發還給旅客。這時的普林斯注意到不遠處,一個身著唐裝的中年站起來,挺直身子,兩手緊貼褲縫,樂呵呵地直視著軍官的眼睛。
軍官對那個中年人報以溫和的一笑。
“先生,請坐下。”
那個中年人似乎沒有聽到軍官的命令一樣,依然保持著原來的姿式。
“您並不是軍人吧,坐下吧”軍官聲音依然不夠響亮,聲音中帶著些許親切。
這時站在那裡的中年人突然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中帶著濃濃的中國閩南口音,聲音顯得有些激動。
“長官,我曾經也是國防軍一員,曾在國防軍第三旅一團三營二連服役”
中年人的話讓軍官愣了愣,似乎在想這是哪支部隊,好半天似乎想起什麼,神情和藹的地用左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第三旅?您是獨立戰爭時期的老兵吧三營二連?那您認識弗萊徹將軍嗎?”
旅級單位曾在很長一段時間並不普遍使用,實際上獨立戰爭後期,旅級單位就被師級單位取代,師以下也不設旅而直接設團,直到科雷馬河戰役之後擴軍時,才開始在師以下,團以上增設旅級編制,且除了集團軍直屬旅級部隊外,師以下的旅並非常規編制,和平時期是會取消的,這個中年人看上去有近四十歲了,不可能是這一兩年的退役新兵,那就只有一個解釋,他是獨立戰爭時期的老兵,而且還是獨立戰爭中前期的,那時候旅級編制是最高陸軍編制,就像現在的集團軍地位一樣。
而這個不過少尉軍銜的政保軍官之所以會清楚的記得營連單位,就要感謝將軍錄的出版了,那上面可是有那些將軍的履歷的,而弗萊徹這樣有數的高階將領,自然也是受關注最多的人之一,他的履歷被人記住的自然也多。
那個中年人聞言顯得更為激動一些,點頭道:“是的,那時弗萊徹將軍正是我的連長,不過我退役的時候,弗萊徹將軍已經去了當時的卑詩省組建自衛軍。”
政保軍官肯定了這個中年人的身份後,神情似乎變得有些尊敬,又有些好奇的道:“您退役很久了?為什麼退役?”
提起這個,那個中年人似乎有些傷感,右手撈起右腿的庫管,在右小腿上拍了拍,嘟嘟作響,這時大家才注意到,這個中年人右小腿居然是一截假肢。
“斯卡圭戰役時,我被炸斷了左小腿,不得不退役,我退役不久葉長官就率軍越過了海岸山脈,攻入了卑詩,現在想來,不能在戰場上親自體驗國防軍的逐步強大,親自體驗到國防軍的輝煌,有些遺憾”
“向功勳老兵,敬禮”那個政保軍官卻是突然對著這個中年人敬了一個端正的軍禮,便是門口的那幾個士兵和那個便衣都舉手著向這個中年人端端正正又滿情崇敬的敬了禮
那個中年人也馬上神色嚴肅的回了軍禮,看著這中年人似乎很是緬懷當年的歲月,這時那個軍官關切的問道:“您現在的生活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