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感到一點刺痛時,香茹已經顧不上燙嘴,連灌了好幾大口糖水。熱乎乎的糖水下肚,感覺人好像終於活過來了一般。
茜草負責望風,她豎起兩隻耳朵聽著這樓上樓下的一舉一動,這個樓梯口是去樓下茶水房的必經之路,何況天氣越冷,人越要喝熱水。
香茹剛把最後一口糖水含在嘴裡,茜草就瞄到樓下有人過來,同時香茹聽到樓上也有人往這走,兩人頓時變了臉色。
“哎呀,怎麼走路的,看著點,差點潑我一身水。”茜草急中生智,搶先發聲。
香茹迅速的把手裡的杯子側倒放在茶盤上,同時端起水盆,倉促的動作讓盆裡的水盪漾起來,就真的像是差點撞到人緊急停下的樣子。
就這兩三秒鐘的工夫,兩人完成了一出話劇,樓上樓下過來的人都沒起疑心,甚至下樓來的那個小徒弟還做起好人來。
“茜草消消氣,別跟她計較了,這天冷路滑還要做事也夠辛苦的,這不沒潑上麼,趕緊進屋去暖和暖和。”
“真是的,害我杯子都打翻了,又要跑一趟,做事仔細點。”茜草瞪了香茹一眼,嘟著嘴上樓去了。
香茹端著盆子很使勁的衝剛才幫她說話的人點頭哈腰,盆裡的水隨著動作幅度眼看就要潑了出來。
“好了好了,你趕緊做事去吧,別在這浪費工夫了,回頭潑一地水還不是你吃虧。”香茹那盆水怎麼看怎麼危險,旁人紛紛走避,要上樓的上樓,要下樓的下樓,不再跟她多言。
見沒人注意自己了,香茹這才站直身子,嚥下一直含在嘴裡的糖水,舔舔嘴角,下樓去也。
香茹一人完成全部的工作已經到中午,匆匆把工具收拾歸了位,就脫了衣服往炕上爬,被子一裹不動彈了。天冬軟綿綿的倚著牆坐著,麥冬下地給香茹倒水,捧著杯子香茹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
吃過午飯後,香茹剛想鑽被窩歇中覺,外面有人把房門敲得山響,離門最近的麥冬開了門一看,是茯苓在外頭,雙手叉腰眉毛倒豎。
“香茹呢?叫她出來!”
不等麥冬喊人,香茹自己穿好衣服怯生生地跨出房門,“茯苓姑娘,出什麼事了?”
“我問你,你今天打掃的時候,是不是差點跟人撞上了?”
“啊……是下樓的時候,但我沒跟人撞上。”香茹連忙擺手。
“少跟我來這套,我看得多了,告訴你,你闖禍了,中午有人在那裡摔了一跤,醫婆看過了,交待最少臥床休息十天。”
“什麼?!這不可能!”香茹瞪圓了眼睛,她只是跟茜草演了出戏,人家摔跤怎麼會跟自己有關係。
“怎麼不可能?有什麼不可能的?有人作證,你端著盆水差點跟茜草撞上,水潑了出來,你又沒擦乾,這麼冷的天,積水立馬就結了冰,後果就是有人踩到摔了跤!你還跟我辯?你拿什麼跟我辯?你這沒臉沒皮的小蹄子,在我茯苓面前,你算個什麼東西?”茯苓越說聲越大,說到最後,直接上手就給了香茹一巴掌,打得毫無防備的香茹一個趔趄。
麥冬見附近有人出來看熱鬧,趕緊抓住茯苓的胳臂,把她拖進屋裡,關上門來再說話。
“茯苓姑娘,都是香茹的錯,都是她不當心,您說要怎麼罰都隨您。”麥冬拉過香茹,踹了她膝窩一腳,香茹順勢五體投地趴在地上,做深刻認罪狀。
她現在只是個小螞蟻,誰都能捏死她,她忍。
“香茹啊香茹,你說你怎麼就這麼不當心呢。你要是在別處幹活也就罷了,做的好孬也沒關係,沒人會真的跟你計較這些。可你偏偏是在醫婆們那個院子做事,誰摔跤不好,又正好是某個醫婆的小徒弟,你說人家做師傅的知道是你害的,會怎麼想?”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請姑娘責罰,請醫婆責罰,讓我做什麼都行,要不我去伺候那位姑娘?”
“呸!你還有臉提?你害人家這麼慘,人家誰願看到你,要是你心懷不平偷偷害人怎麼辦?”
“不會不會,我絕不會的,借我十個膽子我都不敢,我是真心想去伺候的。”
“行了,別在這說好聽的了。告訴你吧,方姑姑已經知道這事了,那些姑娘都是咱們這的寶貝疙瘩,平時都捧在心尖子上疼的,你這一下倒好了,直接讓人家臥床十天。方姑姑聽說之後氣得渾身發抖,說了,現在是天不好,等天晴了,她再來收拾你。你好自為之吧,哼!”茯苓重重的一甩袖子,走了。
麥冬緊上幾步送了茯苓出去,然後關上房門,此時香茹已經從地上爬起來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