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
原來這位宋將軍早就看不慣山匪強殺奪掠,只是那是十六衛管轄的,他管不著,但如今被山匪打劫的人都求他跟前了,還是林家的人,他怎麼能不管,正好藉此機會出兵剿匪。
我父親長居姑蘇,而我的三叔則是在京城裡做官。三叔跟父親並非同母所生,三叔的母親是父親母親的陪嫁丫鬟,後因奶奶懷孕,三叔的母親才被抬成妾室。
三叔自幼爭氣,如今已是工部尚書。因我們到兵營時辰不早,宋將軍派人前去送信給三叔,三叔的人要明日清晨才能趕到,接我們回府,故而今晚我們要在兵營裡歇息一晚。
兵營人多,我和林重檀兩個人分到一個帳子。入夜有士兵幫忙抬水過來,讓我們沐浴。我自從住進林家,生怕別人從我身上聞到不潔的味道,每日都要沐浴。
提及沐浴,因為我原先生得黑,母親給了我許多保養方子,其實都是些女孩用的。
但我想看上去像林家的少爺,所以忍著羞恥日復一日地用那些方子,連沐浴用的水每日都會加上牛奶。
“你先洗吧。”林重檀送走士兵後,對我說。
我已經兩日沒沐浴,也顧不上禮讓一說,點頭就慢吞吞往水桶那邊去。分到的帳子簡陋,連個遮擋的屏風都沒有,但兵營願意收留我們已經是大幸,我不敢要求太多。
往林重檀那邊瞧了幾回,發現對方一直背對我坐在桌前,我且稍微寬心準備沐浴。腳上的傷已請軍醫簡單處理過,說傷口不能碰水,於是我沒有進浴桶,把受傷的那隻腳搭在長凳上,用木勺勺水沖洗身體。
熱水冒著白氣,我仔細地搓洗身體,把面板都洗紅了,才穿上乾淨衣服。
衣服不知是哪個士兵的,我穿上後發現大了不少,褲子腰帶紮緊了,依舊有往下滑的傾向,害得我不得不一隻手緊緊抓著褲腰帶,狼狽地回到床上。
“我洗好了。”我對林重檀說。
林重檀依舊背對著我,他聽到我的話,起身往浴桶那邊走去。我見他就開始脫衣服,不由一驚,“你不叫人換水嗎?”
“這裡是兵營,這些士兵十日、八日都未必洗上一個澡,我們兩個人暫留此處,若是讓人連續燒兩大桶水,恐惹埋怨。”林重檀話語間,衣服已經脫光。我瞥見他玉色的裸.背,連忙轉開臉。
因為林重檀的話,我看看身上鬆垮垮的衣服,也不好張嘴說想換身小點的。
夜裡又是我和林重檀睡一塊,不過有兩床被子,倒不用像昨日那般親密。
帳子外靜悄悄的,偶有巡邏的腳步聲。我身心疲憊,沒多久就睡熟了。等再醒來,是被聲音吵醒的。
“來接你們的人來了。”
那聲音格外洪亮,我迷迷糊糊睜開眼,還有些反應不過來,被帳子外照進來的日光刺得眯了好一會眼。原來撩開我們帳簾的是那位宋將軍,他倒是不見外,連招呼都不打,就衝進來了,此時還表情奇怪地看著我們。
我準備坐起來,卻發現自己現在姿勢不太對。
我……我居然又睡到林重檀懷裡了,跟他睡在一個被窩裡,臉更是貼著他的脖頸處,難怪宋將軍表情那麼奇怪。
我連忙往旁一滾,馬上發現個更糟糕的事情——被子下的我沒穿褲子。
我往林重檀那邊看了一眼,發現他已經醒了,但沒起身,恐怕他也發現我沒穿褲子,所以當著宋將軍的面不好意思掀被子起身。
我渾身僵硬地躺著,林重檀在一旁平靜開口:“謝宋將軍,還勞煩宋將軍幫忙喚林家的小廝過來。”
宋將軍奇奇怪怪地又看我們兩個一眼,才說了聲“好啊”。
宋將軍離開後,帳中只剩我和林重檀兩人,他不看我,側身坐起,留個背影給我。我明白他的意思,趕忙找起自己不知遺失在哪的褲子。
也不知道我昨夜是怎麼睡的,稀裡糊塗跟林重檀睡一個被窩都算了,還把褲子留在原先那個被窩裡。我剛把褲子穿上。林家的小廝就過來了,林重檀讓他拿兩套衣服過來,提及衣服時,林重檀特意說:“其中一套要小些。”
我坐在床上,臉忍不住發燙。
既為睡覺的事,也為自己努力養身體,依舊比林重檀身形小上不少而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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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換好衣服後,因為那位宋將軍此時已不在兵營,我們沒能謝別就坐上三叔派來的馬車。
三叔是京官,京城地貴,府邸不如林家主宅一半大。他膝下有一子兩女,兒子比我們小上四、五歲,如今還在家中讀書,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