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齡發生了興趣,可謂氣味相投,他本身也很有才幹謀略,把話題切入了深層次的考究上。房玄齡並非搖唇鼓舌的說客,屬於謀臣一類的人物。說得更具體點,他腹藏珠璣,文采有餘,而口才平平,甚至還有點兒結結巴巴。不過,當他理順了思路,應對就變得滔滔不絕了,而且很有邏輯性和說服力。
“贏得人心,簡單地說,只要做到三點:誠、信、禮。誠者無非指誠實待人,以自己的熱誠和真摯換取他人的忠誠。信則恪守信用,說一不二,賞罰分明,不見異思遷,文過飾非。禮便是禮賢下士,愛才如命,愛民如子。能做到以上三點,世人自然會依附於他,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當今世上,誰具有這樣的品格?”
“並非當面奉承,英雄豪傑,玄齡一一排比,非敦煌公莫屬。我正是看中了他的為人處事,才隨大流前來投奔。”
“不敢當,不敢當。”李世民連連擺手,“我還做得很不夠,還在學著怎樣做人,全靠各位扶持,隨時指點。”
眾人一齊站立起來,飲乾了杯中的酒。李世民深知人才難得,任命房玄齡當記室參軍,留在身邊做自己的智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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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一路順風(2)
雷雲吉跨進營門,拱手稟報道:“金紫光祿大夫段綸偕夫人來了,帶來的萬餘人馬還沒有安頓。”段綸是李世民的異母姐夫,在藍田聚眾起兵,兼程趕到了涇陽。李世民吩咐趕快新闢營房,清掃場地,迎接段綸的軍馬。又吩咐治酒接風,慰勞三軍將士。觸景生情,他不禁想起了三姐李娘子,和前去接應娘子軍的姐夫柴紹。“如果他們也來了,那將更加熱鬧,更有好戲看了。”李世民用手撐著下巴,沉入了遐思和聯想之中。
當初義舉時,柴紹接到李淵從晉陽傳來的書函,跟李娘子商量道:“岳父大人即將舉旗起兵,要我們趕快離開長安,前去跟他們會合。”
“你只管快快動身。”李娘子自有主見,“我一個女人,容易躲藏,不會招惹麻煩,風險不大。”
“可是,你留下來我非常擔心,我們還是一塊兒走為好。”
“一起走目標大,都會走不脫。”
他們伉儷相敬如賓,柴紹大都聽從李娘子的,於是獨自一人去了晉陽。李娘子雖說女流,但她也和李世民一樣繼承了父母的長處,胸懷大志,善於謀劃,有魄力又有恆心,勇沉果敢,目光犀利如鷹隼,又精通武藝,尤其騎射得自父親的真傳。有一次,她女扮男裝,帶著家奴馬三寶出外遊春,在山林中跑馬,像比賽一樣愈跑愈快,愈跑愈遠。緊隨其後的馬三寶突然喊了一聲:“狼來了!”李娘子回頭一瞧,果然瞧見一條大灰狼跟在馬後奔跑。她讓馬三寶跑到前面,自己約束馬匹放慢速度,反手從背上摘下弓,從箭壺裡取出一支箭,回身朝馬後射出,一箭射中狼頭。畜生狂叫一聲,在地上滾了幾下,死了。馬三寶拍著手恭維道:
“小姐好箭法,箭法真好!”
“哪兒來的野小子,拿家狗當靶子?”
李娘子微微一怔,對馬三寶說:“咦,後面有人在追我們,叫喊射死了他的家狗。”
“小姐別怕,興許是想來詐騙我們的。”
“好吧,我們等著他來,當場戳穿他的把戲,羞辱他一回,讓他得點教訓。”
少年策馬追到李娘子主僕的馬前,勒住韁繩,馬立起後腿,咴咴嘶叫著,停了下來。“打狗欺主。你們竟敢射死我家的灰毛管山狗。”他氣哼哼地說。
“明明一條灰狼,”李娘子鞭柄往後一指,“怎麼說是家狗?”
“瞎了眼,狼和狗都分不出來!”
“你才瞎了眼哩,不看清人,想行詐騙!本小姐偏不讓你得逞。”
“嗬,女孩子穿男裝,不害羞。”
“攔路行騙,那才真正羞死人。”
“我不跟你鬥嘴,只叫你賠狗。”
“偏不賠。”
“不賠就休想離開。”
柴紹上前去掏李娘子手上的馬韁。李娘子一鞭抽過去,打掉了柴紹頭上的幞頭。柴紹火冒三丈,拔出了腰間的馬刀。李娘子不肯示弱,拔劍相迎。二人都只有十三四歲,少年氣盛,馬來馬往互相劈刺起來。鬥了幾個回合,不分勝負,又跳下馬來,徒步打鬥。柴紹用了個刀劈華山的招式,李娘子捧龍出水舉劍把馬刀擋開了。馬三寶拴住兩匹馬,上前助戰,被李娘子喝開了。柴紹的馬僮見二人動了真格的,轉身鞭馬跑回去搬救兵去了。鬥了十來個回合,李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