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了釋家之聲名。
老和尚微微愕然,然後合什,唸了一聲佛號:“那本誨淫誨盜之書,檀越休在這佛門清靜之地談起。”
《封神演義》中將釋家佛祖菩薩,盡視為源自道家,故此釋教之中對在頗有憎言。俞國振笑了起來:“大家覺得《西遊記》如何?”
“《西遊釋厄傳》?善哉,善哉,乃是弘法之書,當多看,當多看!”
俞國振哈哈大笑,然後正容道:“大師,我在金陵、廣‘州和欽‘州,多與海商往來,聽他們說,西天天竺佛祖祖庭之地,如今已經是外道昌盛佛法湮滅,大師若是有意弘法,當效三藏法師,再行西天之路。”
老和尚聞言大窘,合什半晌,好一會兒才道:“貧僧老矣。”
“在下聽過一個故事,蜀之鄙有二僧,其一貧,其一富,皆欲至南海。富者欲買舟而下,卻未成事,貧者僅以一瓶一缽,自南海還。天下事有難易乎?為之,則難者亦易也;不為,則易者亦難也。”俞國振轉過身來,面對著張良的衣冠冢:“暴秦無道,有意滅秦者豈劉項二人?為與不為罷了。”…;
他這番話,當真是心聲流露,每個人都希望自己的國家繁榮昌盛安康幸福,每個人都希望自己能擁有更多原本該有的權利,都希望自己生活在光明之中。但如何去得到這些?靠造謠傳謠還是靠嘴炮?靠的永遠是踐行有為,而不是空談心性。
老和尚有些苦惱了。
他原本是想憑著自己的口舌,說動這位大名鼎鼎的無為幼虎成為白雲寺的護法檀越,借其之手弘揚佛法,結果卻被俞國振教訓了一番。
“檀越……”
“好了,今日打擾了大師,還請大師海涵。”俞國振拱了拱手,打斷了他的話:“在下尚有俗務要處置,大師請自便……哦,對了,一日之內,寺中僧眾,勿要下山。”
“什麼?”旁邊的沙彌聽了忍不住變了臉色,就是老和尚,兩道白眉也擠在了一簇。
“流寇之事,想必大師也知道,流寇向來不禮僧不敬法,若是給寺中僧眾造成了傷亡,那可就不大妙了。”俞國振微笑著道。
“是,是,檀越說得是!”
俞國振交待完這一句,也不管寺中僧人會做如何反應,而是直接向著正疾跑來的葉武崖行去。
“楊爾銘到了哪裡了?”他問道。
“已經過了大關。”
“過了大關,流寇尚沒動靜……倒是好耐心。”俞國振自言自語了一句。
在他身邊,章篪蠕動了一下嘴唇,臉色甚是緊張。
“章先生不必擔憂,雖然大關是我預設的戰場,流賊未在這裡發動攻擊讓我有些意外,但這並不影響大局,不是大關,便是是小關,最遠不會超過舒茶……”
隨著俞國振的話語,章篪腦海裡浮現出曾經看到的沙盤地圖,那地圖將周圍左近山川地貌一一再現,章篪此前還擔心那些地圖會有失真之處,但來到了這二鼓峰白雲禪寺之後,他默看周圍山勢走向,竟然與沙盤一一相合。
這讓他非常震驚,就算是分守四府的史可法手中,也只有非常簡略的四府地圖,那圖籍雖然不是錯誤百出,卻也難以成為戰時的依據。
“這俞公子事先便已有準備,他一舉一動,莫不思慮深遠舉止得法……這世上莫非真有生而知之者,否則哪會有俞公子這般的天才?”
章篪跟在俞國振身邊,是他自己的請求,原本他是留在無‘為城內的。俞國振也有些奇怪,史可法的這個幕僚不在相對安全的無‘為城裡,跟在自己身邊做什麼。好在他的所有行動,也不怕有人跟著,但軍中不養閒人,故此章篪在他身邊的作用,就是以史可法的幕僚身份,與鄉紳、官吏交涉。
這些交涉事宜,原是俞國振最厭惡的,那些鄉紳,行軍時踩著他們家的苗了,升火時用了他們家山林裡的柴了,向他們買些糧食肉類……因此,當章篪跟在身邊之後,俞國振驚訝地發現,這位看上去老實保守、並沒有什麼才能的幕客,竟然將這些事情打理得恰到好處。
或許正是因為他太老實了,老實得那些豪紳都不好意思訛詐他。
“流賊的老營處,有什麼動靜麼?”章篪又聽到俞國振道。
流賊轉戰南北,相互之間都不是太信任,故此老回回離了廬‘江縣,便將自己的老營放在了金牛渚。此地四面平闊,往東南是給了混天王的廬‘江城,往西是他們包圍得嚴嚴實實的舒‘城,老營放在這裡,離前線較遠,不虞有誤。…;“老營並無動靜,至少到現在,還沒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