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重傷的海盜正在被直接殺死,看到一顆顆人頭堆起來,不由得縮了一下脖子。
是啊,這位俞公子確實好說話……只不過他不好說話的時候,就直接要人性命了,那位汪中流師爺,還有如今的這些海盜……
但就是這樣的人,才值得投靠,若是隻能坑了屬下的無能之輩,投過去豈不是自己找死?
想到張大疤拉的下場,獨孤星陪著笑道:“俞公子確實是好說話,羅管家,你覺得兄弟如何?”
“什麼?”
“就是兄弟為人,實不相瞞,兄弟也算是走南闖北見過世面,如今過了而立,卻依然一事無成,總想著得為子孫賺份家業,若是俞公子覺得兄弟堪用,兄弟便舍了這個微末大的把總前程,來供俞公子驅使!”
“獨孤把總,你這可就不厚道了,這不是來搶我們兄弟的差使麼。”羅九河半開玩笑地道。
獨孤星嘿嘿笑道:“就是給羅管家打個下手,羅管家一年總得拿個千把兩銀子,兄弟我只要能拿到羅管家的一半,那就心滿意足了。”…;
他是見到俞國振出手大方豪綽,又見羅九河開起賞格來面不改色,因此估計羅九河收入應該達到了四位數。實際上羅九河的收入並沒有這麼多,不過羅九河自己估計,以他目前的升遷狀況,再過個兩三年,便能接近這個水準了。
銀錢還在其次,他並沒有多少要花錢的地方,關鍵是跟著俞國振,他完全走上了一條不同的生活,現在讓他帶著銀子回襄安去當鄉下小財主,那比殺了他頭還難受!
“獨孤把總說笑了,一年千把兩銀子……兩三年後或許我能拿到,如今麼,也就是四百兩吧。”羅九河看著獨孤星:“你現在手頭有幾百號人,只要聽我家公子的,一年拿千餘兩銀子算什麼大事?”
“羅管家有所不知,那些窮兵漢子,他們的錢也來之不易,讓我真去收刮他們,心中總是有些不忍,我當初也同他們一般啊。”獨孤星壓低聲音:“他們來新襄幫工,每個月要往營裡交錢,但層層分攤,到我手中的,也就是兩三百,而且我估摸著,最多再有兩個月,這裡的荒地便全開了出來,到時叫他們去哪兒尋收入?”
“這個……”羅九河心中一動,他看著獨孤星,見這個中年的低階軍官臉上多少有些苦澀之意,便拍了拍他的肩膀:“獨孤把總,我會幫你進言,但如何拿主意,唯有小官人才能做決定。有一點我可以提點你……小官人不喜歡散兵遊勇兵痞習氣,哪怕是家裡的下人幫傭,小官人都希望能令行禁止。”
“那是,只要小官人肯掏銀子,我這兩百號人,我把他練成關寧精兵!”獨孤星拍著胸脯道。
他當然知道,離了他手下兩百多人,俞國振還要做什麼,難道他真去搶羅九河他們的活兒?
因此,他所謂的投靠,是帶著那兩百多官兵投靠,名義上仍是大明的官兵,實際上卻為俞國振所用。這種事情,放在大明開國之時是大忌諱,可如今末世氣象已露,各地將官哪個不是以官餉私蓄家丁,便是他獨孤星,手底下也有三五個願意為他賣命的兄弟!
二人正說話間,又聽到周圍一陣歡呼,都是交口稱讚俞國振和新襄寨的,原來是俞國振又做出許諾,要將發家致富的方法傳給眾人,眾人哪有不快活的!
他們可是親眼看到,新襄寨有如神蹟一般建起,如今又是親身經歷,數千海寇來襲被新襄寨輕易擊破!可以說,俞國振已經立起了足夠的聲威,當地的百姓已經從心底被他懾服,再也沒有人視他為一個沒根基的外來戶,而都把當他成過江強龍!
俞國振再透過傳授致富法門這些,在獲得當地人畏的同時,也獲得他們的敬,到那時,越來越多的當地人如同黃順一般,利益和他綁在一起,他在欽州的基業就算是初步穩固了。
安撫完這些鄉民官兵之後,張正那邊也已經統計出結果了,他跑到俞國振面前,低聲報告道:“小官人,如今算出來了,賊人一共是兩千一百七十一人,其中張大疤拉的烏合之眾是一千六百四十一人,當場格殺三百四十四人,重傷不治一百一十九人,活捉一千零四十三人,尚有一百三十五人逃脫。劉香老派來的張賦手下,共是五百三十人,三百餘人被水沖走,死活不知,留在碼頭的二百二十七人,格殺一百四十五人,重傷不治五十九人,活捉二十三人。”…;
劉香老的手下倒是頑強,幾乎被殺盡了,俞國振知道這其中有一定的水份,這群悍寇回手時殺傷了不少民壯和官兵,甚至家衛和侗人狼兵也在他們手中出現了傷亡,因此最後圍擊時對他們也沒有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