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引路……便是收購西洋火槍,不要火繩槍,要燧發槍!”俞國振也不避著石敬巖與徐弘祖。
“這個……這個……”
“另外,我會派一艘船,隨胡先生去會安,相關人物,要請胡先生引見,便於今後我自己往來,自然,我就是自己開闢會安的商路,所販貨物也不會包括這種細棉布,這一點,胡先生只管放心。”
這次俞國振拿出來的是細布,與當初給徐林進行包銷的布相比,更為輕薄,適合在較熱的南亞一帶銷售,俞國振的目的有些長遠,他希望將這棉布賣到印度半島去,但如今他自己還做不到,就是胡靜水,也不可能做到這一點,必須藉助那些歐洲殖民者的力量。
胡靜水在俞國振目光盯視之下,終於點了點頭:“好,小人……盡力而為!”
他答應了此事,俞國振輕笑著撫掌:“胡先生且放心,你絕不會為今日之約後悔,老牛,安排一下,請胡先生去歇息吧。”
胡靜水被帶走之後,那位徐弘祖卻仍然輕撫著那匹薄布,似乎陷入深思之中。俞國振有些詫異:“徐先生,徐先生!”
“唉呀,一時失態,讓俞公子見笑了。先慈在時。家中有布機二十餘張,先慈引諸婢織布,自晝至夜,當時家中所織之布,便是如此細密平滑……”徐弘祖說到這裡的時候,目中淚光泛動:“睹物思人,老夫一世南北奔波,若非家慈傾力支援。哪裡還能行遍萬里……”
他說到“行遍萬里”時,俞國振騰的一下跳了起來:“徐弘祖……徐先生字霞客?”
一世南北奔波,在母親的支援下行遍萬里,又是姓徐的,不是徐霞客。還會是誰?
但徐弘祖微微一愣:“老夫字振之……”
“咦?”發覺自己判斷錯誤俞國振有些尷尬。
“不過老夫號霞客……”徐弘祖又道。
“啊……”俞國振覺得無語了,這位徐霞客老先生,說話能不只說半截麼?
“俞公子曾聽說過老夫?”
“聽說過霞客先生周遊諸地之事,只是不知先生籍貫,無由請教……在下願奉上潤筆,請將霞客先生遊記,印成書冊,公之於眾。不知霞客先生願意否?”
俞國振是壓抑自己內心中的激動這樣說的,這個時代的名人,他見過不少了,無論是後世被稱為大家的方以智,還是因為“水太涼”、“頭皮癢”而留下大名的錢謙益,或者是復社之創立者張溥,他都沒有太多的激動,但徐霞客不同。
一代奇人。雖然他無意於功名是有家族的原因,可是讀書人願意滿天下亂跑,哪兒越沒有路就越要去的,他也是獨一個!
“啊……哈哈,老夫此次前來,原本就是為了此事。”聽得俞國振的話,徐霞客一愣。然後笑了起來:“看到俞公子辦的《風暴集》與《民生雜記》之後,老夫便動了心思,這兩部刊物都有遊記登載,老夫當時便想,能否將拙作也刊於其上。只是素不相識。不好打擾,恰好錢牧齋之事,老夫前往送行,聊至此事,他說與俞公子頗有交情,便書薦信一封……”…;
徐霞客一邊說,一邊拿出了一封信,俞國振接過來,信封上確實是錢謙益的字跡。他沒有急著拆信,神情有些凝重:“牧齋先生之事,在下也已經聽說了……已經押解進京了?”
“是。”徐霞客點了點頭,然後看了石敬巖一眼。
石敬巖再度向俞國振跪了下來:“牧齋先生臨行之時曾道,能救他者,非俞公子莫屬,故此小人陪徐先生來此,向俞公子求助!”
俞國振愣住了。
他對錢謙益的印象肯定是不太好的,雖然此時錢謙益為詩文大家東林領袖,他也為了藉助錢謙益的名聲,與他常有書信往來。但總體的態度,還是敬而遠之,故此兩人書信雖然多,見面卻只有一次。
他卻不曾想,錢謙益對他竟然如此看中!
這個錢謙益,政治眼光是有的,但手段就比較差勁了。俞國振皺著眉,將石敬巖拉了起來:“我與牧齋先生一向有交情,無論是推薦石翁為我效力,還是在我辦雜誌上,牧齋先生都出了大力,若我不助他,豈不是忘恩負義?”
聽得他如此說,石敬巖便站了起來,他是個粗人,不懂得俞國振話中的深意,徐霞客卻隱約聽出來,不免看了他一眼。
俞國振說得很明確,錢謙益確實對他有過幫助,但是隻是薦人與寫文,而這兩者俞國持實際上都已經有所回報了,現在錢謙益出了問題,俞國振相幫可以,卻未必會盡全力,只是量力而為。
這讓徐霞客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