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知道,虎衛有可能從耽羅調人來守青島口,不過,隨著東江百姓移至耽羅,建虜的細作也到了耽羅,他們知道耽羅島總共也只有兩千餘虎衛,而在瑪瞻等人看來,至少還得留下一千虎衛看著耽羅島,因此即使青島口有守兵,數量也應該不超過一千五百人。
瑪瞻帶三千騎先行的目的,就是不讓青島口有從容撤退的時間。身為強盜,若是在青島口沒有搶到足夠的東西,回去是會被嘲笑的。
兩軍相遇,瑪瞻雖無準備,可是建虜的戰鬥力確實勝過孟威所帶的這些敗兵,而孟威軍因為有所預備,也按照虎衛所授,利用樹枝、溝壕,建起了簡易陣地。所以雙方一占人和一佔地利,暫時僵持起來。
孟威的想法很簡單,這裡離青島口已是不遠,他要做的就是依託村子和簡易的工事,將瑪瞻拘在此處。只要等青島口的虎衛上來,那麼他便將指揮權交給虎衛——還有虎衛打不勝的仗嗎,那可是天下強軍之最!
不過問題卻有些出入,他想的是很好,有些問題卻沒辦法解決。
雙方交手了大約有五分鐘,互有傷亡,而這個時候,一股急躁的情緒已經在孟威手下蔓延了。
“援軍在哪,孟把總,伱說有南海伯的援軍,咱們已經激戰半晌了,援軍在哪?”當孟威巡視著己方的防線時,突然間一個官兵驚恐地揪住了他的衣裳問道。
“就會來了,虎衛就會來了,我們大早就派出了信使,以虎衛的速度,最遲半夜之前便能趕到。”
“半夜?半夜?弟兄們就快頂不住了,伱還要等到半夜?”那人絕望地喊道:“老子算是上當了,被伱花言巧語騙來,說什麼跟著虎衛有肉吃有錢花,卻是來送死!”
有一個人這麼嚷起來,眾人便都動搖了。孟威還想說什麼,他身這一人猛地挺刀,便刺入了那人的胸膛。
“狗雜種,想要動搖軍心,殺無赦!”
動手的黑瘦漢子獰聲說道,一把將屍體推倒,然後舉起了帶血的短刀。
“宗老虎!”孟威叫了一聲。
被稱為宗老虎的黑瘦漢子回頭看著他,手中的刀鋒也指了過來:“婆婆媽媽,誰擋著老子殺韃子,誰想壞了老子殺韃子的大事,老子就殺他——孟老威,伱他孃的怎麼說?”
孟威啐了一口:“不是老子收攏人手,伱這廝早不知逃到哪疙瘩地裡啃老樹皮了,現在問老子怎麼說?都是自己兄弟,一言不合就動手,伱……”
孟威與虎衛接觸過,虎衛當中也有爭論,但他從來沒有看到虎衛之間的爭論上升到火拼的地步,甚至連相互動手的也少。虎衛內官兵之間的差別,遠沒有明軍當中那麼明顯,俞國振甚至專門設有虎衛兵代會,也就是士兵代表會議,完全由虎衛選出的代表來監督各級將官。他們雖然無權干涉將軍的作戰指令,可是對平時的軍紀、作風,卻有權力提出批評,乃至向上級直至俞國振處彈劾主官。這套制度雖然它的建立也只是這兩年的事情,可是已經迅速普及到了虎衛的每一個隊。
孟威這樣的局外人看來,這可是南海伯控制部隊的又一個手段,在這種手段之下,任何一支部隊主官,都無法揹著南海伯搞什麼小動作。而且部隊的風格也能夠得到保全,不至於因為替換了主官便變樣。…;“老子只要殺建虜,從遼東逃到京畿,從京畿逃到直隸,再從直隸逃到山‘東,老子逃夠了。”被稱為宗老虎的黑瘦漢子獰笑:“不願意跟老子殺建虜沒有關係,但想著壞了咱們軍心,那就是投敵,就是和建虜一般的畜牲!”
認識宗老虎的都知道,他一家老小在遼東死在了建虜手中,他從此便與建虜不死不休,能活到現在也算是一個奇蹟了。孟威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心裡苦笑了一下,自己跟著虎衛學了個皮毛,還是沒有虎衛對士兵的掌控能力啊。
他們這片刻的內訌,給瑪瞻整隊的時機,瑪瞻的指揮能力其實有限,可有了喘息之機,他身邊並不缺少給他建議的人。
“輔國公,這夥明軍膽子雖大,卻沒有多少本領,我們派一隊人繞過去,他們必然要逃!”
“繞過去?對,對,正是繞過去!”瑪瞻一指那個提建議的牛錄額真:“伱去,伱要多少人馬?”
“帶著本部四百騎就行了。”那牛錄額真喜道:“多謝輔國公給我這個立功的機會!”
他可真覺得這是個立功的機會,對面的那群明軍雖然出奇的膽大,但在他心中,也不過是一群土雞瓦狗。他們大清八旗,一向有“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的威名,那是橫掃北地,打得蒙人、鮮人和明人都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