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文燦險些想要笑出來。但他能爬到現在這個位置,雖然不通軍略,卻也不是完全無能,他立刻注意到左良玉控訴中的一個關鍵處。
方孔炤指使湖廣兵襲擊了左良玉,而且是在他在營中為兩人調停時襲擊的!
這隻證明一件事情,方孔炤從一開始就沒指望他的調停能起作用,所謂的調停,只是調出左良玉精銳的一個藉口!
區區一個巡撫,竟然將他這個兵部侍郎、總理七省軍務的軍門玩弄於鼓掌之間!
怒火騰地冒了起來,熊文燦猛然揚手,就要遣人去召來方孔炤。可看到跪在自己面前的左良玉,他心中又是一動。
熊文燦直到現在,仍然沒有斷絕招撫張獻忠的打算,不過他也看清楚形勢,即使是在監利大敗之後,張獻忠部下仍有近三十萬裹挾的百姓,他手中精銳未失,就絕對不會接受招撫。而要擊敗他的主力,左良玉固然需要,方孔炤同樣也需要。
“方孔炤還勾連流寇,誣衊軍門,有些話……有些話下官當真不敢說!”
“說!”
“方孔炤揚言,說總理軍門招撫鄭芝龍時,收了鄭芝龍的賄賂,總理軍門督撫福‘建兩廣,聚斂了二百七十萬貫的家財……”
“呸!”熊文燦大怒,這可是揭他的老底:“休得胡言,老夫家財,盡是來路清白!”
左良玉頓時噤聲不語,熊文燦怒意未銷,揹著手走了兩步,看左良玉那可憐巴巴的模樣,便又道:“你且合軍入我營中,我這就遣人去召方孔炤來,桐‘城子如此大膽,我必不放過他!”
聽得他這話,左良玉心中暗喜。無論如何,熊文燦現在都會護著他,方孔炤暫時奈何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