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手,有足夠的燃料,甚至要有足夠的鐵鍋,可現在我們都沒有。”田伯光搖了搖頭:“最重要的是,要有人,如同我們虎衛一般有組織的人,而不是官府裡的那些辦起事來推諉的大老爺,是願意到這些災民中間的實幹家,而不是那些路到災民中表演自己多麼關心他們的戲子!”
這一番話,隱隱就有在諷刺崇禎這番關切是演戲的意思在裡面,崇禎唯有長嘆,只能縮了回去。
他有什麼好說的,國家成這模樣,他身為天子,大明朝的皇帝,若是說完全沒有責任,他自己都不相信!
“順著運河向南走,到濟‘南府,南海伯在濟‘南府放糧賑濟,沿途有人接應!順著運河向南走,到濟‘南府,南海伯在濟‘南府放糧賑濟,沿途有人接應!”
他縮排車廂沒有多久,突然間聽得外頭這般大喊聲傳來,數十人齊聲大喊,聲音遠播,崇禎心中一動,一個念頭在他心裡爬來爬起,讓他顧不得開始被田伯光諷刺,掀開簾子向外看去。
田伯光不在,是另外的虎衛在,他招呼了那虎衛一聲:“這位壯士,你們確定南海伯會在沿途安排人手接應災民?”
“那是自然的,我家官人得知百姓受難,只要他力所能及,肯定會做好應急準備。這麼多年來,一直如此。”那虎衛笑道:“朱大官人手底下,不少人可都花了大價錢,想要將咱們田師座等人挖去,為何我們田師座就是不去?我們大夥都認定了一件事情,全天下唯有咱們官人,才真正想著念著百姓!”
這話又讓崇禎臉上發燒。
若換了以往,他肯定要猜忌俞國振這般收買人心是圖謀不軌,但現在,他都到了這個地步,還有什麼可以猜忌的?
他心中只是有些不憤,覺得虎衛可能言過其實罷了。
但就在這時,那虎衛突然眼前一亮:“咦,是王啟年,王啟年來了,我們官人必是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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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六、觀海聽濤雙龍會(二)
馬車全部停在了岸邊,崇禎在王承恩的摻扶下出了馬車,因為坐了一天的車子,他腳下有些發飄。不過當他看到俞國振時,他還是掙開了王承恩的撐扶,挺直腰,看著俞國振。
當年在曹化淳的私宅中,他曾經見過俞國振一面,與那時相比,俞國振幾乎沒有顯老,仍然是年少英挺,只是眉眼間顯得柔和了些,或許是當了父親的緣故吧。
碼頭上不少人,因為黃河奪河道的緣故,大量的泥沙淤積,毀了原來的碼頭,船已經無法直接靠岸,因此現在都是停在臨時搭起的浮動碼頭之上。俞國振便站在這浮動碼頭邊,微微帶笑,看著崇禎,然後拱手為禮。
看上去是他先行禮,但崇禎突然中覺得,來到俞國振面前的哪怕不是他,堂堂大明天子,而只是一個普通計程車子,甚至只是一個普通的農民,俞國振仍然會先行禮。
這無關尊卑,只是個人的修養。
而且就在俞國振這個拱手動作之下,崇禎不自覺地,也拱手微傾:“南海伯!”
王承恩的眼睛幾乎突了出來,崇禎天子自登基以來,天下有幾人能受他之禮?
他有心喝斥,可是俞國振既沒有威逼也沒有利誘,反倒是俞國振先行禮,然後崇禎再行禮,他有什麼理由去護主?
“皇爺啊皇爺,你……當真是……”王承恩一時間不知怎麼是好。
同樣,行完禮的崇禎也是如此。不過身為帝王,崇禎再如何不合格,也是有些手段的,他在愣了一剎那後,立刻上向。一把抓住了俞國振的胳膊:“南海伯。朕錯了!朕不該聽信讒言,妄信奸賊,冷落南海伯。朕不該任用庸才,令國勢如此!”
這一番話,倒是說得情真意切。一邊說,他一邊眼淚雙流,聲音輕顫。
他自己覺得已經足夠誠摯了,對於給一位大臣賠罪,他沒有什麼心理負擔,反正他常年下罪己詔的,就是前段時間,不還是下了一回?
俞國振卻是嘆了口氣。
崇禎還是沒有足夠地反省,讒言、奸賊、庸才……那他自己的責任呢?只是微不足道的用人不當……
卻不知。對於擁有權力者,用人不當就是最大的原罪!
用人不當,將手中的權力所託非人。致使百姓遭受罪。致使聲音混亂,這不就是不稱職麼?既無此能。自當讓賢,不能如此,尸位素餐,待事情發生之後再痛哭流涕下罪己詔,有什麼意義?
倒不是說不能偶爾犯錯,關鍵是在犯錯之後得吸取教訓,如果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