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甚至是得自於官兵的新襄制燧發火槍,同樣也舉起來射擊,但雙方的射程與射速的區別,決定了殺傷力完全不同。
除非正中要害,否則這種距離下,子彈的力量已竭,擊中虎衛身上的鋼甲,只是將虎衛打得趔趄後退,最重的傷害也不過是鋼甲變型,導致虎衛出現骨折。
相反,虎衛現在使用的羿神型火槍乃是第一代後裝線膛燧發槍,射程遠,子彈殺傷力大,即使是身上帶甲,也扛不住這種火槍在八十步內的射擊,何況闖軍有一半人甲冑不全!
雙方對射的結果,是闖軍倒下了一大片。
其中便有高一功。當年在滁州之戰中,他僥倖逃脫,千里迢迢前去投奔李自成,但今日這一戰,他再也未能倖免,被子彈穿胸而過。
雖然沒有當場身亡,但在這個時代,又是如今炎熱的天氣,受到這種傷,基本上就是不治了,就算是以新襄超過這個時代的醫療手段,也無能為力。
高一功可以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隨著血液流逝,他心中突然有些後悔。因為與高迎祥的關係,他在闖軍中其實受李自成猜忌,每每攻堅難戰之時,便會派上他。若不是高夫人維護,他和他的部下早就傷亡殆盡了。
“到……此為止了……闖王……”高一功心中暗響。
然後他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他想看看新襄兵在做什麼,自己的部下又在做什麼,可眼睛卻睜不開。一隻腳重重踏在了他的手上,讓他身體抽了一下,緊接著另一隻腳又踩在了他的大腳上,但這個時候,他連抽一下的力氣也沒有了。
兩輪射擊,便使得高一功的部下崩潰了,雙方火力的差距太大,而人數上則相當,這種情形下還要他們能堅持住,未免太難為人了。
“李自成倒有一搏的勇氣,但他卻不知道,如今我們完全可以碾壓他。”俞國振在炮營陣地上聽得這邊的動靜後對身邊的齊牛道。
“是。”齊牛老老實實地回應。
“接下來就是突入李自成營寨,追亡逐北了。火器時代,還靠著這樣的舊式營壘想要擋住對手的襲擊,根本是作夢。孟威,炮營將營寨前的鹿砦什麼的給我犁一便,方便伯光他們突擊。”
“是!”
隨著俞國振的這聲令下,虎衛的火炮再度齊鳴,只不過這次略微調整了角度。炮火偏離了營寨,而是轟在營寨前的各種防禦工事上,李自成發覺到這一點後頓知不妙。他回看四周,田見秀等諸將被他打發去坐鎮大軍,而他自己親兵全都派出去了,只能臨時拉上一些士兵:“走,隨我巡視營地!”
他翻身上馬,帶著這些士兵便向後營奔去,他心中還有一線希望,就是高一功能夠攻破對方的炮營,但現在看來,這個希望不大,方才那密集的火槍聲,應當就是高一功與防守炮營的新襄兵交手了。
他撤得悄然無聲,跟在身邊的除了寥寥幾個親信,就是臨時拉起的那些士兵。每到一處,只說是巡視營地,因此原本焦躁不安的闖軍並沒有因此發生什麼大變。但才到後營,李自成就聽到身後傳來營嘯一般的狂呼:“新襄兵來了,新襄兵來了!”
“糟糕,高一功果然未能襲成!”
原本李自成就知道,俞國振豈不會在炮營處重兵列防!但總懷有一線僥倖心理,可現在這絲僥倖也破滅了。他不再耽擱,催馬便走,身邊計程車兵見他這模樣,這才恍然大悟,大順皇帝哪裡是巡營,分明是見機不妙,想要搶先溜走!
這個時候,李自成心中暗恨自己未能徹底下定決心,還捨不得這些年積攢下來的罈罈罐罐,特別是那些火炮。
若非如此,他輕軍撤退,有這幾日時間,早就跑到開封去了。俞國振便是想追,也不可能深入到河‘南境內去。
“不過我連營數里,大軍仍有八萬,俞國振最多就是萬人,甚至不足……這麼多人就是站在那讓他殺,他也得殺上半夜……”
李自成此刻甚至有些慶幸,自己手中兵力足夠,哪怕是敗了,俞國振要收容俘虜都得花上許久的時間。身後的廝殺聲漸行漸遠,偶爾他回頭望時,看到的是一片連綿的火光,也不知道是炮火引燃,還是俞國振的部下點火,不過更大的可能還是他計程車兵自己弄的。他知道,這些年自己積攢起來的家當,大半在這把火中化為烏有,其中象是火炮等軍資,就算他在西安尚有存銀,此後也只怕難以買到。
“宗敏若是見我這般回去,還不知會如何……他可早就不服氣我能登基稱帝!”
到天明時分,李自成再看身邊,原本收攏跟他逃來的有幾百人,可現在就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