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果真要去,不後悔?”
“我只帶本部。絕不後悔!”
“那好,我多給你十個牛錄,你去吧。”多爾袞淡淡地道。
說這話時,他特意看了阿巴泰一眼。阿巴泰眼睛不停地眨著,似乎想到了什麼。
豪格不等打掃完戰場。便向著德州而去,多爾袞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冷冷笑了一下。
以豪格的性格,這一離開他的約束,少不得鬧得天翻地覆聲勢浩大。多爾袞轉頭四顧,又看了阿巴泰一眼,發覺阿巴泰仍然在眨著眼絞盡腦汁想問題,多爾袞輕蔑地搖了搖頭。
若是嶽託在此,應當會知道他真正的打算是什麼吧。
只是不知嶽託如今情形如何,若是死了……死了就死了。
想到這,多爾袞目光一轉,停在了站得最遠滿臉諂笑的一個人身上。這人乃是漢軍將領,地位不高,故此才站在那邊。
“你,過來。”多爾袞道。
那漢軍將領不知是禍是福,惴惴不安地來到他面前,多爾袞上下看了他一眼,然後猛然舉起鞭子,在他臉上狠狠抽了一鞭。那漢軍將領雖然反應過來,卻不敢躲,只能生生捱了這一勒。
“王爺開恩,王爺開恩!”他連聲哀求,顧不得抹去臉上的血。
“嘿嘿,你要我開什麼恩?本王就要送一份天大的功勞給你,要開什麼恩?”多爾袞獰笑道。…;
阿巴泰看著他把那個漢軍將領拉到一邊,嘰嘰咕咕說著什麼,那漢軍將領先是驚惶失措,然後大喜,忙不迭地點頭。阿巴泰心中狐疑,自己這個狡黠陰險的弟弟,究竟有什麼主意?
多爾袞的秘密,在幾日後便揭曉。
濟‘南城!
半個濟‘南城已經亂成了一團,張秉文官帽都已經丟了,而顧家明渾身是血,喘息聲如是牛鳴!
“事情緊急了,張老爺,你必須走!”顧家明神情肅穆:“夫人已經被送出去,此時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本官不走,本官為布政使,守城有責……”
“砰!”
在他身後的虎衛得了顧家明的暗示,揮掌輕擊,張秉文頓時昏了過去。顧家明回頭看著鬧成一團的濟‘南城,牙齒縫裡擠出聲音來:“我們走!”
他們已經是留在此的最後一批虎衛,人數只有三百,倒是人人都有馬。他們此時走,誰也不能說他們是棄城而逃,是城中守軍自己開啟城門,將偽作明軍的建虜放了進來,然後整座城防徹底崩潰,慌亂的百姓衝破了顧家明勉強支起的防線,讓他不得不棄城。
顧家明心中明白,即使不是百姓衝亂了防線,他也守不住——此前長時間的堅守,虎衛已經接近彈盡,如今只有他們留下殿後的三百人還有火藥子彈,其餘人都已經徹底變成了冷兵器士兵了。
“你們怎麼能如此!”
張秉文醒來時,已經身處濟‘南城外,他在大車上起身回望,只見西北方煙火沖天,顯然,濟‘南已經變成了一座煉獄。他大慟痛哭,身為山‘東布政使,他在濟‘南呆了有些年頭,眼睜睜看著這座城為建虜所佔,如何不讓他心中悲動難安!
旋即又想到一事,張秉文問道:“德王……德王殿下呢?”
顧家明滿身疲憊,搖了搖頭:“城中太亂。我們只來得及將老爺家眷搶出來,其餘人等……實在無法顧及!”
張秉文頓足捶胸:“為何會如此,為何會如此!”
他心中當真是恨極,按照俞國振留下的方略。他守濟‘南城長達三十日,從崇禎十一年守到了十二年,在建虜千奇百怪的攻擊方式下,一次次擊退了他們的進攻——雖然很大程度上依靠的是兩千來援的虎衛,但也離不開他與城中同僚們的殫精竭慮!
但建虜圍解,他已經與總督監軍太監高起潛、巡撫顏繼祖正常通訊的情形下,突然間又得到訊息,本來去圍德州的建虜奇襲出城來援濟‘南的高起潛。高起潛兵潰,建虜又揮師北上繼續圍德州。張秉文甚至接到顏繼祖措辭嚴厲的求援信,要他立刻帶濟‘南府的軍隊前往支援,全然不顧他去德州時已經將濟‘南軍隊抽調一空的事實。
就在這時。自稱是高起潛部潰軍的人到了城下。
張秉文不是沒有懷疑過這些人的身份,但對方不僅有全套的關防大印,更重要的是就在這之前張秉文還得到顏繼祖的訊息建虜大兵再度圍住了德州,所以他沒有詢問顧家明的意見,便讓知府苟好善前去迎接。張秉文心中初時還有些竊喜。覺得可以派這潰兵前去支援顏繼祖,既應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