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空對自己的種種好,如今,自己已經漸漸習慣了敖空的氣息,強勢的,霸道的,也溫柔的。
而自己呢,給予敖空過什麼,自己只會拖累他,害他娶自己這個達魯,被族人嘲笑;害他為了救自己,叛出部落流離失所,害他為了自己的獸紋,經歷重重艱險。這麼羈絆著敖空,到底是對是錯,安離已經分辨不清了。但如今,自己已經完完全全成了一隻野獸,再也不能化回人形,怎能忍心再拖著敖空。
思及至此,淹沒而來的不捨情緒就順著心臟的跳動蔓延至全身,窒息般的痛苦。
夜風突然變大,從山谷遠處刮過來的風讓安離第一次感覺到剌骨的寒冷,是時候和敖空說再見了,安離無聲的對著天空下了決心——不再懦弱,自己的命運要自己去面對。
安離回到山洞,看到敖空仍處在深眠中,不禁鬆了一口氣。
抬起前爪,沿著敖空的輪廓凌空慢慢描摹著,想再一次把敖空的摸樣印在心上,這一次離別後,各自天涯,再也沒有相見的時候。
安離這樣默默的看著敖空,直到柴火燒盡,火苗發出“嗤”的一聲熄滅,安離才意識到,再不離開,敖空恐怕就要清醒過來了。
安離怕自己一聲不吭就消失,敖空會到處尋找,便找來一張獸皮,用木炭寫下違心之語。把獸皮放在敖空頭旁,最後,張口無聲得跟敖空道了別。
安離走的非常快,快到他都不知道自己要走去哪裡,他知道,只要一慢下來,自己就會忍不住回頭。
心是麻生生的,大概是疼過頭了,開始發麻發酸,一點點的向四肢蔓延開……
終於是忍不住了,安離蹲在地上大口的喘息著,四肢都無力起來,大概是疼到了極點,他靠在樹身上,把臉埋在樹幹痛哭起來。
夜深得似張黑幕,盡隔開歡笑留孤寂,漸冷的天空,讓安離感到心被凍結,自己的心,跟冷風,一樣蕭索……
敖空醒轉過來,這一覺睡得還真沉。他還不願睜開眼睛,先伸手探向身旁的位置摸索,沒有?安離這個傢伙一定是害羞了,所以躲得遠點,再伸長手去摸,還是沒摸到。
敖空一下睜開雙眼,身邊並沒有安離,洞內也沒有他的身影。一大早,他會去那裡?難道又是去摘野果了?剛吃了野果昏迷還記不住教訓,敖空起身,心中暗想,如果找到他,發現又在嘗試陌生的野果,非好好打他一頓屁股不可,讓他長點記性。
敖空尋遍了整個山谷,都沒有發現安離的身影,越尋越心慌,安離會在那裡?他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但山谷還是像以往一樣平靜祥和,沒有一絲血腥殺氣,敖空有些摸不到頭緒,垂頭喪氣的回到山洞,或許,安離已經回到了山洞,正等著自己吃早餐。
可安離並沒有像敖空希望的那樣,山洞內仍舊沒有他的身影。敖空靠在洞壁上,仔細回想,自己是不是錯過了什麼,是什麼呢?
昨夜,自己一直在睡覺,對了,自己不可能睡得那麼深,連安離的離開,自己一點都沒有察覺。
突然,敖空彷彿感覺到什麼,他仔細的在空氣中嗅了嗅,山洞內隱約還殘留一些很淡的香味,被他敏感的捕捉到了。
敖空來到燒盡已經冷卻多時的火堆旁,撥了撥燒過的木炭,發現中間夾雜著一點點其他的草木灰,敖空用手指沾了一點,放在鼻下聞了聞,便明白了。
安離他是自己離開的,也是他讓自己陷入沉睡,但他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敖空瘋狂的搜遍整個山洞,想找尋蛛絲馬跡來解答自己的疑問。最後,他發現就在自己剛才睡覺位置的旁邊,放著一張獸皮,上面用木炭寫著:
我想過真正的獸人生活,想當一個勇士,而不是在你庇護下做你的孜妻,所以我離開了,去完成我的夢想,再見!
安離
敖空目中冷涼,深不見底,手中緊攥著獸皮,骨節泛白。
敖空心中突然生出一片荒蕪,那種空白硬生生的吞沒他所有的思想,甚至不能思考,他只知道,安離走了,去了一個很遙遠的地方,一個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而自己,卻不能去追回他……
作者有話要說:為了逃避磚塊,特奉上萌圖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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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如影隨行的強盜 。。。
安離漫無目的地盲目趕路,他不知道該往那裡去,只知道不能停下來,行屍走肉似的不停地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來到了這裡。
這裡溪水蜿蜒,溝壑縱橫,覆蓋著濃密的叢林,叢林中不時點綴著空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