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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錯愕地伸著手愣在原地,心痛不已,呆立了兩三秒後才幡然醒悟,忙慌慌張張地追了出去。
到得帳外,兜頭罩下一蓬沙塵,嗆得我連連咳嗽。身前馬蹄陣陣,皇太極竟然騎著大白飛馳而去。
事出突然,身後隨行的親信侍衛絲毫不敢怠慢,紛紛上馬急追。
等我氣喘吁吁地跑到馬廄時,拴在欄上的就只剩下小白一騎而已。
小白性子剛烈,自我走後,便只認皇太極一人,其他人休想近它的身,更遑論是騎上馬背馳騁了。
第19卷 求情5
果不其然,這次和之前無數次的嘗試一般無二,我伸手解開它的繩套,才替它安上馬鞍,它便回頭張嘴咬我,鼻子裡哧哧地直噴氣,在原地打著轉兒,死活不肯讓我騎到背上去。
“小白!小白……求你,幫幫我……”我含淚嗚咽,咬牙將左腳套進馬蹬,抓著它的馬鬃,翻身上馬。
“啊——”沒等我把右腿跨過去,小白使勁尥個了蹶子,我沒能抓緊,被它狠狠地甩在地上。
背上劇痛,我撐著後腰緩緩坐起,眼睜睜地看著小白得得得地跑遠了。
我又氣又急,沾滿泥巴的手背擦去臉上淚痕,發狠地說道:“好!既然你不認我,我留你何用?不如一刀宰了你……”
“你這女人,好狠的心哪!”不遠處突然有人發一聲喊,沒等我聞聲回頭,腰上猛地一緊,竟是被人攬臂抱住,騰空飛離地面。
多爾袞將我穩穩地放在身前,我掙扎著才想拿手肘去撞他,他突然大喝一聲:“抓緊了!”一揚馬鞭,催馬疾馳。
“這是去哪?”
“去你想去的地方!”呼呼的風嘯聲中,多爾袞貼近我的耳郭,粗重地喘氣,“我有預感,大汗這次回盛京,必然會發生大事!嘖,三尊泥菩薩終於要輪到最後一尊了……”
一路穿過軍營,只見各旗營帳紛紛慌亂收起,不斷有人在放聲吶喊:“大汗有命——拔營回京——大汗有命——”
我心有所動地抓緊了馬鬃,低下頭沉默片刻,啞聲問道:“大貝勒會受什麼樣的處罰?”
身後的多爾袞不答,馬步顛簸,我的心陣陣抽痛。
“你是個聰明人。”他忽然幽幽嘆道,“何必明知故問……”
我僵呆。
“這次老二的腦子不知道是不是燒壞了,隱忍那麼多年,居然開始愚蠢地自掘墳墓……”多爾袞冷笑,過得片刻,忽然沉聲警告,“這事你別管!朝政之事後宮少插手干預,八哥為人精明,心眼甚多,別看你此刻得寵,若是鋒芒太露,他日必遭嫌棄。”
不要管代善的死活嗎?
真的……能不管嗎?
“多爾袞……”我低下腰去,摟住馬頸,將臉埋在濃密雜亂的鬃毛內,默默地任由眼淚無聲地淌下,“你不明白的……不明白……”
他怎麼能夠明白我的心?怎會了解我、皇太極、代善三人之間糾葛數十年的複雜感情?
“阿步?”多爾袞小心翼翼地詢問,“阿步……怎麼了?”
我蒙著臉,拼命搖頭。
第19卷 求情6
他固執地騰出左手來扳我的肩膀,“哭什麼?這事有什麼好想不明白的?你既然跟了他,早該料到伴君如伴虎,他拿你撒撒氣兒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你如何這般想不開?”他放低聲音,柔聲哄我,“快別哭了,我帶你搶在大妃她們之前回宮,你使些手段讓他重新寵幸你就是了!”
他說得根本就是牛頭不對馬嘴,我心裡的苦只有自己才能明白,轉眼瞥到他的左手虎口處結了塊深紅色的痂,心裡一顫,眼前彷彿晃過皇太極血淋淋的右手……
皇太極!
對不起,皇太極!
是我傷了你!是我傷了你的心……
可是……為什麼非得除去代善呢?
為什麼你就不能容下他?為什麼……
難道真的……無法挽回了嗎?
急趕慢趕地回到盛京時已是九月十八的下午,平虜堡大隊人馬尚且滯後許多腳程,但城裡卻已是炸開了鍋,亂作一團。
多爾袞方才回到自己的家門口,未等勒韁穩住,早有一干鑲白旗將士守在門口,心急火燎地衝上來,大嚷:“貝勒爺可算是回來了!到底這是發生什麼事了?為何昨兒個大汗一回來就下令關閉宮門?”
多爾袞利落地跳下馬去,身心疲憊的我剛從馬上翻下,聽了這話,著地時腳下一軟,頓時無力地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