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兄、十弟顧筠,以及八皇嫂秦妃等人,十有八九難以倖免於難,可顧鸞還是在心中默默祈禱,祈禱神靈護佑他們。
若不是背上有小令瑾,若不是適才得到了已故八皇兄魂靈的示警,而且示警中大有託孤之意,顧鸞真的不想獨自逃走。在她的意識中,總以為來人還是奔她而來,是她連累了眾位皇兄,皇弟,皇嫂。
只是,這一次顧鸞卻猜錯了。
前來襲擊護國寺的黑衣人,雖然也有生擒顧鸞的目的在,卻已經不是全部目的。就如初五那天在臥雲寺毫不遲疑下手殺死了八皇子一樣,現在這些人已經不再顧忌什麼皇親國戚,什麼皇子皇孫,什麼皇家的威勢了。
讓顧鸞說什麼都想不到的是,此時的京城同樣也是風雨飄搖,也是殺聲四起,火光映天。
平民百姓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半夜而起的戰事轉眼間就蔓延全京城,所有人家無不緊閉門窗而戰戰兢兢。
尤其是緊鄰皇宮內院的人家,即便閉門不出,還是慘遭飛來橫禍,被突如其來的大火,從熟睡中驚醒的人們,驚慌失措跑出門外來到大街上,不是死於亂箭之下,就是被縱橫馳騁的戰馬連撞帶踏而死於非命。
剛剛升為御林軍中郎將的寧雲舉,雖然只有四十多歲,可已經是有二十多年的從軍經歷,尤其是在順天節度府的十幾年,由最初的偏將直做到三品節度使,期間什麼樣的陣仗沒見過,卻從未見過如今晚這般事先毫無徵兆的突發戰事。
“大人,已經聯絡不到相爺了。”
平日裡喜歡文官打扮,此時頂盔摜甲的鐘立群,早已被鮮血染紅了戰袍。連他自己都弄不清楚,身上的血究竟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
“不要管我,必須保證相爺與皇宮的安全。”
“寧小將軍將軍正在與攻打皇宮午門的敵人激戰。目前其他幾道宮門尚在御林軍手中。只是,軍機處已被敵人攻破,相爺不知去向。”
“找,馬上前去尋找。”
“是。”
鍾立群轉身離開後,寧雲舉身邊已經只剩下不足三百名親兵。心裡很清楚,這點親兵根本無濟於事,即便派出去,面對今晚其中摻雜著少說有一成武林高手在內的敵人,也只能是任其宰割的命運。
雖然事先由父親,右丞相寧澤中那裡得到訊息說,大哥寧雲衝的幷州節度府官兵距離京城已經不足二十里地,可是,都已過去兩個時辰了,失守的西城門外還是沒有絲毫動靜傳來。
寧雲舉一直期盼著大哥的幷州兵馬到來,自己好率領身邊僅存的三百來名親兵衝出去,匯合一處後,再前往午門以解侄子,御林軍副都統寧天珏之圍。
“爹爹。”
看著突然衝進御林軍督府衙門,衣衫凌亂,滿身血漬,身形搖搖晃晃的寧小倩和寧小坤姐妹倆,寧雲舉馬上厲聲質問道:
“你們怎麼來了?府中怎樣了,老太太怎樣了?”
“爹爹,……。”
寧小倩本就發紅的眼圈,頓時流下成串的淚水,哽哽咽咽,再也說不下去了。
“爹爹,奶奶與母親、伯母均已故去,府中下人逃的逃散的散,整座府邸早已被夷為平地了。”
聽到寧小坤的話,寧雲舉只覺胸口一痛,張嘴噴出一口鮮血,眼前一花,身子一軟,便癱坐到椅子裡。
“爹爹——。”
在寧小倩和寧小坤的喊叫聲中幽幽醒來的寧雲舉,無限淒涼地問道:
“老太太與你們母親伯母的屍骨何在?”
“因敵人眾多,我和妹妹無力搬動,只能暫時藏入後花園的地窖中。”
“爹爹,爺爺何在?”
“剛剛鍾立群來報,軍機處已被敵人攻破,爺爺不知去向。”
寧小坤聽完,轉身就要朝門外走。
“小坤站住。”
“爹爹?!”
“如今京城大勢已去,外面全是敵人的兵馬,若是你們大伯的幷州兵馬,以及其他三州兵馬不能在半個時辰內趕到,皇宮也將不保。如果為父所料不差,本來安排好的四路兵馬一定是發生了什麼意外,不然早該到了。”
“這,爹爹,我們必須找到爺爺。”
“小坤聽我說,”
寧雲舉仔細看了看眼前兩位體力早已透支的女兒,聽著外面街道上傳來的,越來越近的喊殺聲,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精氣神。
“你們兩個馬上換上普通人家的服飾趁亂出城,一路之上不論遇到什麼都不要管,直奔城西那處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