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身一跳,身子一歪,被一條強壯胳膊猛的攬住腰身,我才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的轉回頭調整下姿勢,環在腰上的胳膊也輕輕拿開,直直看著前方,低呼,這條路,一天裡這是第四次走過了。
一想到又要回去甕山,我心裡就撲稜稜跳個不停,直覺一股冷氣竄上身來。
“萬一找不到小男孩怎麼辦?”甕山看起來好像很大的呢,要想找一個刻意藏起來的人可不容易。
“山上有個山寨,那小男孩就是山寨的人,包括在後面追的那些人也是山寨的人。”
“呃……?他們是為了偷咱們的東西?”真不想懷疑那被追打的可憐小男孩。
“看來是。他先撞倒了你,發現你身上並沒有什麼東西,然後在爬起來的時候又撞了我一下,就從我身上摸走了東西。”
不錯,我身上的確沒有東西,既然媚妖派人來接我的,那這一路上的吃喝住應該是他包了的,再說了跟一男士同行,我再爭著付錢,不是給人難堪麼?所以最後我確定帶錢對我來說就是累贅,不如輕輕鬆鬆上路,還不用擔心被人偷。
“可咱們才剛到,他們是一直守在哪裡的?”看來古代也有蹲點這事。
“應該是從咱們一進鎮就被他們看上了,尋到合適機會才下手。”蕭月白破天荒的跟我說了這麼多,還給我解釋的這麼詳細,著實令我想不到的一件事。
甕山上的山寨,那全是劫匪了?劫富濟貧的綠林好漢?瞧這甕山地形,多少從此經過的人被打劫不了?只要站山頂隨便往下扔幾塊石頭都能砸死一大片。不由得打個冷戰,那段路上陰氣森森,不是擠滿了無數冤死的靈魂吧。
身子瑟縮幾下,顫巍巍又靠近身後胸膛上,雖然太陽仍舊高照,但我身上卻拔涼拔涼的,心中哭喊,蕭月白,咱不要那勞什子重要東西了,咱也別再去甕山了,中不?我一向不喜歡在男人跟前低頭,所以吶喊只是喊在自己心裡壯膽滴。
不過轉念又想到一個問題,這麼著找上門去,人家會承認麼?搖搖頭,有些擔心。
041。壓寨夫人
遠遠看見甕山巍峨高聳的山頂,蕭月白卻一勒韁繩,讓馬改了方向拐到另一條小路上,這小路兩邊綠樹蔥蔥,從縫隙裡鑽進樹林的陽光搖曳成碎片在碧綠的樹葉上跳著歡快的舞蹈。
再往前走了不多時,蔥蔥綠樹沿著一段山坡斜斜的爬上了山,越往上越陡峭,那樹也生的越是枝葉繁茂,整座山上綠意盎然,一片生機。
一塊威憾巨石挺著筆直的身子佇立在半山坡,巨石上刻著兩個大字,“甕山。”原來這才是甕山的前面進口,跟陰氣森森的後山顯然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這裡是自然環境優美的天堂,而後山則是讓人不寒而慄的地獄了。
馬兒繼續噠噠噠往前走,速度卻放慢了許多,照現在晃晃悠悠二人同坐馬背的情形來看,外人肯定還以為我們是遊山玩水的小情侶呢。
奔跑了整整一個上午的路程,雖然吃飯時候休息了下,但身上還是有些疲累的,好在我還有個靠山,可以偎著舒服一下,心裡著實偷笑了一把。
馬走到差不多是正對著那塊刻著甕山二字的巨石前,蕭月白將馬拉住,停在山前,高聲喊道,“過路之人蕭月白拜見甕山大當家的,還望諸位兄弟給通報一聲。”爽朗的聲音在幽靜的群山環繞處更顯得洪亮剛勁,細細聽去,還有一些餘音向四周擴散。
瞧他這話說的,肯定也是行走江湖多年,江湖之道所懂頗多之人,明明是來尋賊要東西的,卻說是來拜見,讓人聽在耳裡也舒服的很。
一聲喊完,無人回應,蕭月白又高聲喊道,“過路之人蕭月白拜見甕山大當家的,還望諸位兄弟給通報一聲。”坐在馬背上兩手向著空中交握抱拳。
仍然無人回應,彷彿一座空山,連鳥叫的聲音都沒有,只是一片接著一片的高樹。
“會不會找錯地方了?”我躊躇小聲一下問。
蕭月白並未答話,接著向著山前喊道,“過路之人蕭月白拜見甕山大當家的,還望諸位兄弟給通報一聲。”言辭間語氣更加誠懇真摯。
“不知蕭公子有何事要見我們大當家的?”樹林裡傳出聲音,卻聽不出是來自哪個方向。
“蕭月白有要事相求,還望兄弟給通報一聲。”蕭月白說的當真是恭謙有禮,讓人拒絕不得。
“蕭公子可否先告知一二?咱們也好給大當家的帶話。”那人也不緩不慢客客氣氣,聽不出哪裡不對,一切都像是客人與主家下人的正常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