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木樁上的人大多數應該是軍人,他們的身體雖然腐爛,但是披在他們身上破爛的衣服卻證明了他們的身份,軍服上的軍銜依然清晰可見。
“不!”一聲傷心抽泣的低語在李立耳邊響起,這個聲音是韓洛佳發出的。
李立轉頭看去,只見韓洛佳站在一個人樁前,使勁的搖著腦袋,她的雙眼通紅,神情呆滯,彷彿看見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人樁之上有一個半腐爛的屍體,這個屍體身上有一件軍服,軍服不是陸軍的軍服,而是空軍的。
“娟姐,我們說好一起回去的。”韓洛佳一臉的悲痛之色,淚水已經流滿了她的臉頰,她輕輕走到木樁之前,用顫抖的雙手把掛在屍體脖頸處的一塊金屬掛件扯了下來,這一扯差點就讓人樁上的腦袋掉一起扯落下來。
李立的目光在人樁上的屍體身上來回掃視,但是他根本分不清楚這具屍體的性別,因為木樁全部都是沖人體的盆骨刺入,穿進人的身體,恥骨也被破壞,無法根據恥骨和盆骨的寬度區別男女。
木樁上的這具屍體在死之前一定受到非人的折磨,腐屍頭部的嘴巴一直大大張開,彷彿在承受不可思議的劇痛,可以想到因為劇痛而扭曲的面孔,而且這具屍體的腦袋沒有像其他屍體一樣偏向某一個方向,而是努力的向前方伸出,這個姿勢一直保持到屍體僵硬,在到腐爛。
韓洛佳小心的把從屍體頸部取下來的金屬掛架拿到手中,然後輕輕的擦拭起來,片刻之後,一個年紀約莫三十歲的女人頭像出現在金屬片的玻璃夾層裡面,在金屬片的背面刻著三個字湯宋娟。
看到這個名字,韓洛佳閉上雙眼,兩行清淚流了出來,抬起腦袋,緊咬下唇,強忍住內心悲傷,看到一向古靈精怪大大咧咧的韓洛佳這個樣子,李立也有一些動容,他不知道韓洛佳和人樁上屍體的關係,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片刻之後,李立輕嘆一聲,走到韓洛佳的身邊,輕聲安慰道:“別哭了,屍體就腐爛成這個樣子,根本不知道是誰,僅憑一個掛件無法確認屍體的真實身份。”
“這個掛件是我們飛行員編號,也是在墜機後分辨屍體的唯一證明,是從來不會離開身體的。”韓洛佳哽咽的解釋起來,也從自己的脖頸處,取出一個一模一樣的金屬掛件。
她剛才從腐屍上取下的掛件,是她們飛行中隊的中隊長湯宋娟的身份編號,這種掛件編號就像美國海軍陸戰隊的紋身,在戰死後區別身份的標誌,因為戰士計程車兵往往血肉模糊,根本無法從面部相貌分別。
“就算是你朋友,但是人死不能復生,她也不希望看見你這樣難受。”李立想了一下,找出了一個理由安慰韓洛佳,這個道理誰都懂,但是又有幾個人能做到不傷心。
“她是我們的中隊長,她對我非常好,我在劉家峽水庫墜機後,就是她帶人來找我的,我早就把她當做我的親姐姐。”韓洛佳閉上眼睛,不斷地抽泣,哭了起來。
她之所以這樣傷心,是因為她的確把湯宋娟當做她的姐姐,韓洛佳雖然家庭條件極好,但是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屬於單親家庭,從小她便缺乏親情,也沒有什麼姐妹朋友。
直到飛行學院畢業以後,來到部隊認識了湯宋娟,她才感受到友情親情的溫暖,在這個殲擊機飛行中隊裡面她也第一次感受到團隊的溫暖,她是整個飛行中隊最年輕的女孩,所以大家都把她當做妹妹看待。
尤其是中隊長湯宋娟更是把它當做家人,每逢過節都會叫她去家裡吃飯更是讓她體會到了親情的溫暖,只是好景不長,在她服役的第三年災難便爆發了。
而今天在這裡看見她的中隊長湯宋娟的身份掛牌,在看到人樁上屍體的痛苦模樣,她的悲痛之心,可想而知。
“別哭了,哭是最沒有用的,要麼為她報仇,要麼節哀。”李立搖了搖頭,看著這密密麻麻的人樁也感到了頭皮發麻,她猜測這些人樁應該是夏河聚居地被雪域帝國攻破的時候,那些被俘獲的守城將士。
這一刻,他對雪域帝國有一種深深的厭惡之感,這樣殘酷的刑罰完全不遜色於滿清十大酷刑,想到這些殘酷的刑罰縱使他實力強大內心也微微發寒,不得不說人類在對付同類身上,可謂煞費苦心,絞盡腦汁。
“怎麼報仇,找誰報仇。”韓洛佳抽泣一下,平復了一下情緒,雪域帝國幾百萬人口,不可能全部殺光,而且要找雪域王巴桑澤仁報仇談何容易。
“哎!”李立輕嘆一聲,不再說話,他不想為這個女人承諾什麼,他也沒有義務為這個女人承諾什麼,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