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行暖流滑過容顏,清晰的淚痕軌跡招示著她此時的自責與無奈,輕喚著:“彩兒,我知道你就在這兒?你身上有傷,不能亂動,若是有個什麼不測,梔娘可怎麼辦?”
說話間,眸中令人心碎的哀傷溢了整湖,風走過湖面,留下的足跡泛起漣漪,似在幫她傳達對彩兒的自責,對自身的無奈。“求求你,快出來吧,讓梔娘看看傷勢,請你不要怪梔娘,梔娘已經知錯了,我們很快就會回家了,回到迷蹤林後,就沒有人會傷害到你了,彩兒,求你,快出來吧。”
也許聽到了梔孃的話,彩兒從茂密的樹葉裡探出一個小腦袋,不吵不鬧的盯著梔娘,似在猶豫著什麼。
看到彩兒的影子,梔娘鬆了口氣,忽略早已停在身後人。/
很快是何時?明天,後天,還是大後天?凌寂雲揪著心看著梔娘,深遂的瞳眸中隱忍了多少憤怒與不捨。她不論何時都想著離開,迫不及待的離開,彷彿自己是個絕緣體,或是隻能從她的生命裡一閃而過。
不甘心的一聲歷喝:“你在做什麼?”
盈盈水目回眸,牽動的豈止他凌寂雲一人的心,凌寂華目不轉睛的看著梔娘,這個女子,雖不及連若依的容貌,能想到形容她的只有清麗脫俗,一身素淨的衣衫,包圍著她似弱不禁風的身子,似乎太深的顏色出現在她身上,將會是種褻讀。眼神迷離起來,心中泛起異樣。
而凌寂傑的勾唇一笑,腦海裡又浮起了多少溫柔細胞。
梔娘記得凌寂雲身旁的兩位男子,那日汪洋遠遠指著說過。此時無心去理會,輕拭淚,淡漠表情,卻似堵氣的說:“彩兒飛到樹上去了,怎麼喚也不下來。”
看到樹葉間的那個彩色腦袋,凌寂雲騰空一起,彩兒翅膀下方有道傷口,飛不快,來不及反應之際,已被牢牢的固在凌寂雲的手中。
嫣然一笑,宛如春花爛漫,接過彩兒於掌心,關切的言語:“彩兒,還疼嗎?”
彩兒輕輕叫了兩聲,女子溫柔的眸中,除了那隻五顏六色的彩兒,隱約還能看到凌寂雲的影子,凌寂華忍不住出聲:“四王弟,這位姑娘是……?”
凌寂雲收回停在梔娘身上的目光,有些歉然的對凌寂華道:“不好意思,梔娘是……。”是什麼?自己沒有給她任何名份。
“梔娘是風清風神醫的師妹。”接下凌寂雲愣著的話,梔娘揚起唇角淡然的說。
“哦,在下凌寂華,這位是二王弟凌寂傑,有禮了。”兩人拱手一禮,梔娘心下莫名一緊,眼前的兩人自己從不認識,為何會這般心悸?
盈身後,看著凌寂雲說:“王爺,梔娘應下您的事情已做得差不多了,您太可放心。”
不理凌寂雲帶傷的眼神,淡泊的轉身,不曾期望她的亦然、堅強下,他能發現半點哀傷。
榕樹中飛出一群雀鳥,撲哧著翅膀飛向不明白的方向。
一聲嘆息拉回思緒,不經意的斜眸,瞧見了凌寂華貪婪的目光,錦袖中的拳頭緊握,笑道:“大王兄,二王兄,我們走吧,若依還在等我們呢。”
不想凌寂華仍遠望著梔娘穿過花徑的身影,久久不願移眸,留戀的說:“四王弟,這梔娘姑娘真是風清的師妹?”
“怎麼,大王兄也會犯花痴呀,你可是剛娶了西域國的公主做王妃的哦,小心讓她知道,你進不了房門。”二王子凌寂傑一付看好戲的表情,消遣著說。
凌寂華心裡一咯噔,極不情願的看向凌寂傑說:“四王弟還沒說話呢,就你會潑冷水。”
看到他要落下的玉扇,急忙閃到一邊說:“快走吧,我們又不是四王弟,若依表妹可不會心慈手軟的。”
“兩位王兄,就別在取笑了。”凌寂雲尷尬的笑笑,隨著他們起步。他不愛連若依,只是連若依曾經替他死過,不由心生愧疚。本以為此生兒女絲情於他凌寂雲不會有瓜葛,生命中有無女人皆一樣,不是連若依也會是別的女人。
不想老天捉弄,偏偏在他人生就要發生重大變革的時候遇到了華梔娘,這個可以為他捨棄清白,甚至生命的女人,無可救藥的愛上了她,卻給不了她唯一,而她要的只有唯一。若不能給予,那麼她迫不及待的想離去,逃得遠遠的,逃到自己找不到的地方,再深的愛戀都交給時間,讓它幫自己忘卻。
她是何其的忍心,何其的殘忍,如果她可以少貪心一點,或許彼此都會相安無事,相守一輩子。可她是華梔娘,如果能像自己所想的一想,那她就不是華梔娘了。
冷冷的勾唇,自嘲心中的無可救藥,瞪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