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緊趕慢趕,到一品香的時候,那裡已經停了好多的馬車,不少的名門千金早已到場,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說話。
“喲,快看這是誰來了?”被圍在中間高傲如昔的玉敏郡主驚呼一聲,立刻引起了眾人的注意。“頭一次參加這樣的詩會,居然還擺架子,真是給臉不要臉。”
霓裳不由得擰眉,她可是算著時辰過來的,不可能會遲了。難道說,那請帖上的時辰是有人故意往後推遲了的?看著玉敏郡主那幸災樂禍的表情,霓裳就不難猜出這其中的端倪。看來,今日是有一場硬仗要打。
“見過郡主,郡主來的好早。霓裳還以為會是頭一個到的呢,沒想到大家都提前了一個時辰過來了。”霓裳淺笑盈盈,舉止大方的走上前去行禮。
玉敏郡主冷哼一聲,呵斥道:“遲了就是遲了,居然還敢狡辯,簡直恬不知恥。來人,押下去掌嘴十下,以儆效尤。”
霓裳笑容一凜,眼神陡然轉冷。“郡主這是何意?大公主邀請民女來參加詩會,郡主冷嘲熱諷也就罷了,還要妄自將這虛無的罪名加諸在民女的身上,難道這就是郡主代替大公主的迎客之道?”
玉敏郡主的臉色陰沉得可怕,打她出生以來,就是被捧在手心裡長大,誰見了她不都得阿諛奉承,說盡了好話。可是這君霓裳,從未將她放在眼裡。太后的壽誕,也讓她大出風頭,搶了原本屬於她的那份榮耀。這樣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低賤女子,她是絕對不允許她冒犯自己的威嚴的。
“郡主,跟她廢什麼話,簡直會汙了您的舌頭。”
“如此不把郡主放在眼裡,還誣賴郡主的清譽,真是該死!”
“才掌嘴十下,郡主簡直太寬宏大量了。換做是我,早拉下去打板子了。”
圍繞在玉敏郡主身邊的眾千金,或幸災樂禍的添油加醋,或惡毒的言語攻擊,或懦弱的沉默不語,總之都是在等著君霓裳倒大黴。誰讓她太過出類拔萃,又被姜十娘收為徒弟,她們如何能容忍一個小小的侍郎府千金風頭無二?
“外面發生了何事,吵吵鬧鬧的,讓人不得安生。”坐在二樓雅間的一位貴婦人聽見樓下的動靜,終於將視線從窗外收了回來,淡淡的問道。
貴婦人鬢邊已經生出華髮,年紀在五十上下。一身樸素的古煙紋碧霞羅衣,雲鬢高挽,斜插著一支紅翡滴珠鳳頭金步搖,紅珊瑚番蓮花釵,盡顯品味。耳朵上帶著同樣暗紅的翡翠滴珠耳環,脖頸上掛著孔雀綠翡翠珠鏈,算不上奢華,卻很有自己的風格。也許是因為年紀的關係,她的臉上寫滿了滄桑,很少展露出笑容。即使不高興,也只是稍稍的皺了皺眉,語氣一如往常的清冽淡泊。
“回公主,是玉敏郡主嚷嚷著想要對那長樂侯府的千金掌嘴。”恭敬地服侍在左右的老嬤嬤年紀也不小了,但舉手投足之間依舊從容優雅,說起話來也不含糊,該怎麼樣就怎麼樣,也不偏幫誰。
靜文大公主柳眉輕抬,忍不住抱怨道:“玉敏這性子,還是這般的囂張跋扈,容不得人比她優秀。”
太后壽誕大公主因為身子不適,便沒有前去祝壽。可對這君霓裳還是有所耳聞的。否則,玉敏向她推薦這個人的時候,她也不會因為好奇而恩准這般門戶的女兒來詩會。哪曾想,人剛到玉敏就急著想要給人家一個下馬威,這不是給她找事兒嘛!
“芳姑姑下去傳句話,就說本宮想要見見君家小姐。若她們再吵鬧不休,全都給我取消參加詩會的資格,永不許再來!”
叫芳姑姑的老嬤嬤領了命下樓,在眾人不甘的眼神中將君霓裳給帶走了。
玉敏郡主緊緊地咬著下唇,心裡很不服氣。憑什麼君霓裳總是那麼走運,什麼好事都會發生在她身上,她就是不服。“她到底有什麼好,這一個二個的都捧著她。我可是堂堂天逸的郡主,身份尊貴,哪裡比不上她了。就連大公主姑姑也向著她,真是氣死人了!”
見郡主這般生氣,一直想要巴結她的那些閨秀就開始安慰開導起來。
“郡主何必跟一個小門小戶的女兒生氣?她不過是運氣好罷了,又能有幾分真才實學。上次太后的壽宴,她不是說過琴棋書畫都不會麼?一會兒作詩的時候,看她如何下得了臺。所謂捧得越高摔得越疼,到時候丟臉的可是她。”
“是啊,郡主。她一個破落戶家的女兒,怎麼能與您堂堂一品郡主相比!”
“郡主息怒,可別氣壞了身子…”
王吟雪冷冷的掃了那些不要臉皮的閨秀們一眼,很是替霓裳憤憤不平。她們憑什麼這麼汙衊霓裳?不就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