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英…瑾妃的忌日是不是快要到了?”
“回皇上的話,娘娘的忌日的確就快到了,就在三日後。”侯英謙卑的弓著身子,態度恭敬。
順德帝抬了抬手,他立刻上前去聽候差遣。“皇上有什麼吩咐?”
“你代朕去好好地祭拜一番。許是朕許久沒有去見她了,她才託夢給朕。”順德帝虛弱的喘息著,神情前所未有的疲倦。
在位十餘載,他每日勤勉政務,不曾有一日的懈怠。在他的後宮佳麗當中,各種各樣的美人都有,溫柔的嬌俏的嫵媚的端莊的,可在他的心裡,她們不過是繁衍子嗣消遣排解寂寞的產物罷了。他真心愛過的女人,永遠都只有一個。那就是他還是皇子時,無意中在民間認識的一個女子。
她有著清麗絕俗的容顏,嬌俏不失端莊的性子。那一日在街頭的擦肩而過,便令他深深地著迷。為了打聽到她的下落,他幾乎動用了所有的勢力。當得知她是太師府的小姐時,他心情頓時雀躍不已。
一個男人,一輩子只可能有一次大婚。可是他為她,愣是不顧眾人的反對,八抬大轎將她迎進了當時的三皇子府。自有了她的陪伴,他才能在激烈的奪嫡當中找到一絲的寧靜,也正因為她在背後的出謀劃策,用她的聰明才智幫他從一眾皇子中脫穎而出,得到了那至高無上的權力。
登上帝位之後,他也曾想廢掉皇后,立他心愛的女人為後。奈何初登大寶不久,還需要仰仗皇后和其他妃嬪的母族來鞏固自己的勢力,不得已封了她一個瑾妃的稱號。當上帝王的他,對瑾妃的寵愛依舊如故。而後,他們終於有了一個孩子,在眾多子女中排行第七,單名一個臨字。
他每日下朝後最愛去的地方,就是瑾妃的瑾瑜宮,因為那裡有他心愛的女人和兒子。七皇子從小就聰明伶俐,一歲的時候就會喊他父皇了。他以為這樣的日子會持續到他終老,可惜一場大火奪走了他的最愛。
想起那場大火,他的心就一陣揪疼。
他不是不曾懷疑過後宮的那些女人,畢竟他的獨寵,讓那些不甘寂寞的女人懷恨在心。可是查到關鍵的地方,就突然斷了線索。只抓到一個偷偷摸摸在瑾瑜宮門口出現的小宮女,但在他問出答案之前,那宮女就突然暴斃而亡。
他曾經一度夜不能寐,寢食難安。失去了最愛的人,他的心感覺死掉了一般。等到振作起來之後,他便不再寵愛某一個女人,而是雨露均佔。於是才有了後來的那些年輕嬪妃和皇子公主們。
上天待他還是不薄的,賜予了他十個孩兒。雖然有些孩子沒成年就夭折了,但如今剩下的幾個,個個都是良才。只是他們再優秀,也比不過他心目當中那個唯一。只可惜,那樣聰明絕頂的一個孩子,卻死在了那一場大火之中。
侯英見皇上又陷入了回憶當中,不敢打擾,便悄悄地退到了一邊。眼看著時辰不早了,該上早朝了,他也該讓宮女們去準備著了。
這一日,皇上明顯的有些心不在焉,看起來十分的疲憊。朝堂上的大臣們似乎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口口聲聲讓他保住龍體。
“各位愛卿,有事起奏,無事便都退下吧。”順德帝斜倚在金色的龍椅之上,略顯滄桑的說道。
大殿之上擠滿了文武大臣,他們互相望了望之後,這才有人站出來稟奏道:“啟稟皇上,微臣有本啟奏。”
順德帝睥睨眾生,掃了那人一眼,道:“何御史有何事啟奏?”
這何御史,正是由錦州知府升上來的何大人。他五十歲上下,臉上留著長長的鬍鬚,穿著深綠色的朝服,態度不卑不亢,將御史的範兒拿捏的十分巧妙。“啟奏皇上,微臣聽聞長樂侯也就是如今的兵部侍郎君大人不顧手足之情,將自己的兄長逐出了家門,任由他們自生自滅。皇上以仁孝治天下,君大人卻反其道而行之,不顧綱常倫理,苛待庶兄,實乃對皇上仁政的藐視和大不敬。”
皇帝哦了一聲,眼神瞄到一旁鎮定自若的君松柏,淡淡的問了一句。“何大人所言屬實麼,君愛卿可有話說?”
君侯爺從列位中站出來,恭敬地跪拜在地,鏗鏘有力的答道:“回稟皇上,何大人所奏並非全部屬實。微臣的確是讓庶兄另立門戶過日子,可並非是苛待呀。”
“君大人何必狡辯?如今你庶兄三餐不繼,靠著別人接濟過日子,這可是鐵一樣的事實!皇上乃仁愛之君,最注重仁孝禮儀。你這般不顧念手足之情,甚至還落井下石,可有將皇上放在眼裡?”
君侯爺眉頭一皺,覺得這何大人簡直是欲加之罪,不免有些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