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聶小倩與陳揚,手牽著手,臉上各自掛著開心的笑,聶小倩微微抬著下巴,嬌俏可人的臉蛋上是疑惑不解的表情。
陳揚撩起擋住一絲視線的髮絲,道:“帥氣的人,即便頭髮亂成了雞窩,也終究是帥氣的。”
聶小倩掩著唇吃吃發笑,道:“好不要臉。”
“小倩,你家在哪?我們回家去看看吧。”陳揚忽然問道。
聶小倩怔了怔,旋即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
她遲疑了一會兒,道:“我已經離開三十多年,不知道他們……還在不在。”
陳揚捏了捏她的手,道:“還記得我說過的嗎?不要讓自己留遺憾。”
“嗯。”聶小倩用力的點了點頭。
聶小倩的家,在金華府下的一個小村莊,臨近蘭若寺。
兩人一路走,一路歡聲笑語,陳揚沒有買馬車,累了就歇息一會,再累了,聶小倩就趴在陳揚的背上,讓他揹著。
聶小倩記憶裡的村子,有三十多戶人家,可是他們進了村子,卻只看見零零散散的七八戶人家。
三十多年了,許多人都搬走了。
走過一間老房子,一位頭髮花白的大娘盯著聶小倩看了許久。
聶小倩也看見了她,眼睛裡閃爍著興奮,想要上前,又害怕會嚇到大娘。
陳揚附耳輕聲道:“三十多年了,沒人還記得你。”
牽著聶小倩,走近大娘,陳揚面帶微笑,彎腰問道:“大娘,請問一下,聶大叔的家,怎麼走?”
大娘耳朵興許不好使,聽見聲音,遲遲才將目光從聶小倩臉上移開,落在陳揚的臉上。
“聶老頭啊,不在咯。”大娘搖搖頭,抬手指了指前面不遠處的一座處處透著破舊的房子,道:“那個就是。”
“謝謝你啊大娘。”陳揚站起來,心情也有些沉重,但還是掛著笑容,道:“我們去看看吧。”
“嗯。”聶小倩的聲音有些顫抖,越靠近那座老房子,她心裡的不安越盛。
大娘望著聶小倩漸漸遠去的背影,喃喃自語道:“像啊,真像啊。”
“剛剛那個大娘,你認識?”
“嗯,是劉媽,有兩個女兒,都嫁出去了,她有一次生了大病,沒有人管,差點就死了,還是爹爹讓我過去照顧她的。病好了,劉媽感謝爹爹,每次從金華府回來,都會給我們帶好吃的。”
陳揚點點頭,兩人已經走到了房子門口。
木頭門虛掩著,陳揚都能看見門角和門縫上結出的蜘蛛網。
應該是許久沒人住了,自然不會有人來打掃。
陳揚輕輕推開門,頓時有一層灰塵落下來,抬袖扇了扇,待得灰塵散去,陳揚才牽著她走進去。
這是一個很普通的農村的宅院,進了門是一個大大的院子,院子右邊是一個低矮的房子,這是廚房,房子門口擺了一口大缸,應該是用作裝水的,此刻這口缸早已經佈滿灰塵。
正對大門的是睡覺的屋子,客廳在中央,兩側是兩個臥室。
很普通的格局,卻處處透著回憶。
陳揚陪著聶小倩,每一個屋子都走了一遍,她走的極慢,每到一個屋子,都會停留一會,眼神有些茫然,伸手觸控著牆壁,木頭床,似乎每一樣東西都有她的回憶。
聶小倩的臉上始終掛著笑容,笑著笑著,就哭了。
陳揚沒有說什麼安慰的話,在這一刻,任何安慰的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唯有眼淚,才能帶給她一絲慰藉。
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莫過於子欲孝而親不在,莫過於連最後一面也來不及見。
如果一個人經歷以上一種情況便要痛不欲生吧,實難想象,擁有這三種經歷的聶小倩,此刻的心裡,究竟承受著怎樣的痛苦。
聶小倩一個人哭,一個人笑,清瘦的身軀在白色衣裙的包裹下,顯得是如此的無助。
陳揚伸出手臂,輕輕攬住她的肩膀,將她抱在懷裡。
聶小倩就像是找到了宣洩口,雙臂緊緊抱在一起,像剛剛出生的嬰兒,蜷在陳揚的懷裡,聲音因為過度悲傷,而愈發顯得悲慟,直擊人的靈魂。
人,生來便是為了受苦的。不知道苦,又怎麼會知道什麼是甜?
但有一種人,生來便不知道甜,他們的一生都是在痛苦之中度過的。
“聶老頭夫婦去年冬天走的,他們好幾天沒出門,我心裡擔憂,推門進去的時候,聶老頭就趴在地